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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意見,這一點我敢保證。一位紅衣主教,特別是這樣一位深孚眾望的紅衣主教,願意留在這樣一個被上帝遺忘的小洞裡,我們全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裡瓦雷茲,對不對?”
牛虻正在吐著菸圈。“這也許是‘破碎的、痛悔的心’之類的事情,”他說。他隨後仰起頭來,觀察那些菸圈飄散開去。
“好了,夥計們,現在我們就來談正事吧。”
關於武器的私運和掩藏,已經制定了許多計劃。他們開始詳細討論這些計劃。牛虻聚精會神地聽著,時不時地插上一句,尖銳地糾正一些不正確的說法或者不謹慎的提議。大家發言完畢,他提出了幾個切實可行的建議,這些建議大多沒有經過討論就被採納了。然後會議就結束了。會上決定至少在他平安回到托斯卡納之前,為了不要引起警察的注意,應儘量避免召開時間太晚的會議。到了十點以後,大家都已散去,只剩下醫生、牛虻和多米尼季諾。他們三人開了一個小會,討論具體的細節。經過長久的激烈爭論,多米尼季諾抬頭看了一下時鐘。
“十一點半了,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巡夜人就會發現我們。”
“他什麼時候經過?”牛虻問道。
“約在十二點。我想在他到來之前回到家中。晚安,吉奧丹尼。裡瓦雷茲,我們一起走吧?”
“不,我看我們還是分開走安全一些。我還要會你一面嗎?”
“是的,在卡斯特爾博洛尼斯。我不知道我會扮成什麼人,但是你已經知道了暗號。我想你是明天離開這裡吧?”
牛虻照著鏡子,小心翼翼地戴上鬍子和假髮。
“明天上午,同那些朝聖者一起走。後天我假裝生病,住在牧羊人的小屋裡,然後從山中抄近道。我會比你先到。晚安!”
當牛虻朝那個巨大的穀倉門裡望去時,大教堂的鐘聲敲響了十二點。那個穀倉已被空了出來,用以充作招待朝聖者的住處。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身軀,大多數人都在使勁地打著鼾聲,空氣汙濁,讓人難以忍受。他有些發抖,直覺得噁心。想要在這裡入睡是不可能的。他還是散會兒步吧,然後找個小棚或者草堆,那裡至少乾淨而又安靜。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一輪滿月掛在紫色的天空。他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沮喪地想起上午發生的那一幕。他希望當初不該同意多米尼季諾的計劃,在布里西蓋拉和他會面。如果他一開始就宣佈這個計劃太危險,那麼就會選擇另外一個地方。那樣他和蒙泰尼裡就不會遇上這出可怕的滑稽鬧劇。
神父變化多大啊!可是他的聲音卻一點也沒變,還像過去那樣。那時他常說:“Carino。”
巡夜人的燈籠出現在街道的那頭,牛虻轉身走進一條狹窄、彎曲的小巷。走了幾碼以後,他發現自己來到大教堂廣場,靠近主教宮殿的西側。廣場月光滿地,周圍沒有一個人。
但是他注意到大教堂的側門半掩著。教堂司事一定忘了關上它。這麼晚了那裡當然不會有什麼事。他或許可以走進去,躺在一條長凳上睡覺,從而不用在那個透不過氣的穀倉裡睡覺。
早晨他可以在教堂司事進來之前溜走。即使被人發現了,他們自然會認為瘋子迭亞戈躲在角落裡祈禱,然後被關在裡面。
他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然後輕輕走了進去。瘸了腿以後,他還是保持了這種走路的姿態。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一條條寬闊的光帶。特別是在祭壇,月光之下一切都清晰可見。在祭壇的臺階上,蒙泰尼裡紅衣主教獨自跪在那裡,緊握雙手。
牛虻退到陰影之中。他應該在蒙泰尼裡看見他之前走開嗎?那樣無疑是最明智的——也許還是最慈悲的。可是,只是走近一點——再次看上一眼神父的臉——又有什麼壞處呢?既然人群已經散去,那就沒有必要繼續上午那出醜惡的喜劇。也許這是他最後的機會——神父不必看見他,他可以悄悄走上去,看上一眼——就這一次。然後他就會回去繼續他的工作。
他隱在柱子的陰影之中,摸到內殿欄杆跟前,然後停在靠近祭壇的側門。主教寶座投下的陰影很寬,足以掩住他。他在暗中蹲了下來,屏住了呼吸。
“我可憐的孩子!噢,上帝。我可憐的孩子啊!”
斷斷續續的低語充滿了徹底的絕望,牛虻情不自禁地戰慄起來。然後傳來低沉、深重、無淚的哭泣,他看見蒙泰尼裡揮動雙手,肉體好像忍受著劇痛。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像這樣糟糕。他曾時常痛苦地安慰自己:“我不必為這事感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