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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這樣,那麼關於她早有心上人的事,也是她捏造出來騙他的?
打住一團亂的想法,他再也不敢細想下去。
月落烏啼霜滿天。
靈兒輕巧地來到書房,果然見著秋若塵倦累地趴伏在桌面入睡。
抖了抖掛在她手臂的衣袍,往他身上披去,憂心他受了寒。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這麼做,對他的濃情深愛,只有待他入眠時,才敢放肆地傾曳。
“若塵……”痴痴眷眷,一聲輕喚逸出了口,溫柔的指尖,順著清華的俊容遊走,日日看著他,卻不能碰觸他,傾訴滿懷情衷,那滋味好難受。
傾下身,她任自己放肆一回,在他沉睡的側容印下輕柔吻。
不需他的回應,也不要他明白,這是她一個人的愛戀,這就夠了。好久、好久以後,她默默離去,而他,也睜開了寫滿震驚的眼。
拉攏披風,一手拂向烙有淺吻餘溫的臉龐,波潮狂湧的心情,再也難以原來清雲的推斷,真的一字不差,李琦確實對他有情!
他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心亂得無法思考。
為何興不起半點的排斥或抗拒呢?他只是覺得迷惘,不知如何面對。
以往和她在一起,會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與寧靜,像是飄蕩的心靈有所寄託,莫名而來的依屬感,他從沒去深思,只道他倆特別合得來,如此罷了。
而今──那契合共鳴的情感交流,竟是愛情嗎?
明明,靈兒已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的,那麼如今,又為何會讓另一個人勾起迷亂?
他以為,他心心念念、惦著的都是靈兒那雙淘氣慧黠的靈眸;但李琦出現後,那雙清澄的明眸,每每在望著他時,就令他覺得心口泛起酸酸楚楚的疼,只是一雙眼而已呀,為何能挑起他這麼多不由自主的情緒呢?
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道致命殺機破風而來,他機警地躍身避開,輕揚的披風在空中劃了道優雅的弧形,再歸於平寂。
“龔至堯,你還打算糾纏我到幾時?”疲倦的嗓音中,有著深沉的無奈。
“到你死!”躍窗而入的黑影,立於陰暗一角,忽明忽暗的燭火搖曳,在他身上映出詭冷沉晦的氣息。“到我死……”秋若塵喃喃重複,而後,意外地輕輕笑了。“你以為,你所做的與殺了我還有什麼分別?當我得知靈兒為了救我,不惜使用‘燕雙飛'時,我就已經比死更痛苦了!不是隻有你,才懂情深似海,我也有生死相許的女孩呀!而你卻間接奪走了我以生命珍視的女子。我不與你計較,是因為我明白,我所承受的,也曾是你最深的痛,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的心情呢?你曾經懂過嗎?”
“你只知窮追不捨,卻不曾想過,奪你所愛,非我所願啊!你一徑的認定我始亂終棄,逼死了許仙兒,從前我不辯解什麼,是尊重死者,但是今天,請你聽清楚!我從頭到尾都沒招惹過許仙兒,靈兒是我的最初,也是唯一至於閣下的未婚妻,我連一根手指都沒碰過,這樣夠清楚了嗎?”
龔至堯的表情有些許動搖。“你不該辜負仙兒,那麼她就不會互……”
“我有我的未婚妻,我摯情以待,這又何錯之有?你要我為許仙兒的情負責,那誰又來為我的靈兒負責?靈兒就活該被辜負嗎?請你將心比心、想想我的處境好嗎?我不是完人,我做不到盡善盡美,我只想全心全意去對待我所在乎的人,傷了你們,我很抱歉,但我無能為力!”
“今天說這些,不是想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我累了!靈兒已經為此而付出了芳華生命,我檔盧再連累更多的人,也不想跟你動手,如果你還是想不透,我的命在此,要取便取,反正──失去靈兒,我也沒什麼好堅持了。”
突然決定與龔至堯說個明白,是為了什麼?
李琦,是吧?清雲那句──“她和靈兒一般,可以為你而死!”緊緊扣住了他的心扉,他不要歷史重演、不要李琦為他斷送生命,他怕,他──心會疼!
是以,長年恩怨,一朝了結,就算代價是生命,只要別再有人為他受苦,那就好。
龔至堯瞪視著他從容不迫的面容,雙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執著了多年,眼看就要達成,卻反而遲疑了。
是被他的深情所感動嗎?這個男人,並非他所以為的薄情郎,相反的,秋若塵與他一般,都是一名只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執著、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女人的男子。
那麼,他又何錯之有呢?
咬了咬牙,龔至堯二話不說,旋身飛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