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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瑞說,你有什麼對不住我的?沒有,絕對沒有!
魯山梅說,大一那年,我真的太想念你了。我覺著,不盡快見到你,我就要死在大漠裡了。我請了假,內心火燒火燎地趕到北京。
趙國瑞說,我對你冷淡,對你態度惡劣。陪你上街都不耐煩。
魯山梅說,不,我是說,我那副穿戴和打扮。我想北京人趕時髦,你又是個大學生,我作為女朋友,要給你長臉面。沒想到,給你丟人了。我真愚蠢,真好笑。
趙國瑞說,不不,這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魯山梅說,國瑞,你別自責,我不怪你。最初,你是因為心裡裝著梁隊長,不讓梁隊長的兒子成為孤兒,才這麼做的。後來,跟齊雯暉的關係,那是情況到了那地步,只能一步步往前走,由不得你。那陣兒,我不理解,在石油上,尤其在這沙漠裡,幹這五六年了,我能理解你了。梁隊長是為石油犧牲的,是英雄,石油英雄的後代不能是孤兒。國瑞,你做得對。
趙國瑞看著魯山梅,就那麼看,看,又把頭低下去。
魯山梅不解,說,我說的不對?你是大學生,跟你說話不像從前了,我心裡本來就怯呢。
趙國瑞說,不不,梅子!你說得對,你讓我感到意外和吃驚!
說出了心裡的話,魯山梅心裡輕鬆了些。但是真的輕鬆了嗎?沒有,愛是不能忘記的,她心裡還在愛著趙國瑞呀!
兩人坐在沙丘上,沉默了一會兒。魯山梅說,大漠挺好,你現在還感覺不到,時間長了就感覺到了。它荒涼,又不像戈壁那樣單調;它幽靜,沒有城裡的喧鬧。你看,這高高低低的沙丘,蜿蜿蜒蜒的曲線,多像樂譜,還像很有韻律的詩。時間長了,你一點都不會感到寂寞。我就常常在月光下,一個人坐在這個地方,想事兒,什麼都想,想駱駝驛,想你,想我爸,我弟,好多好多。其實沒有聲音,耳朵裡就好像聽見了音樂,曲調很美。你試試。
兩人靜靜地坐在月光下的沙丘上,沒有語言,就那麼靜聽著無聲的音樂……
這天,田衛兵開生活車來了,趙國瑞正端碗從食堂出來。
田衛兵喊,趙大學生,你的信。
是齊雯暉的信。趙國瑞回到宿舍,撕開信封,信箋第一頁上沒有一個字,印著個紅色的圖案。趙國瑞想不明白,他看到牆上的一幅女明星畫,頓受啟發——這是齊雯暉的唇印!他激動雙手顫抖,把嘴唇貼在那唇印上。淚水打溼了信箋……
齊雯暉的信寫得很長。她先提到樑子,說,他在電話中問爸爸呢,問爸爸啥時候回來。提到了嚴浩。說,他主張“一手抓勘探開發,一手抓基地建設”,在他的力主下,在市郊徵了大片土地,建設高標準的石油生活基地。他的做法受到了強烈的反對,甚至狀告到了石油部。反對意見一是塔里木的大規模開發才剛剛起步,這種時候應當集中財力物力在擴大生產,發現大油氣田,而不應該分散精力搞什麼生活基地建設。這其實是石油人早就討論過是“先治坡,後治窩”還是“先治窩,後治坡”的問題。傳統上正確的結論是前者,而不是後者。第二是大慶人的“乾打壘精神” ,石油人艱苦奮鬥的作風在新時期,在塔里木新的石油開發建設中還要不要?
齊雯暉說,她看出來,有時候,嚴浩真的很苦惱,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放半月前,在基地,齊雯暉這樣說嚴浩,趙國瑞不知該多惱怒!現在,他平靜了些。齊雯暉為什麼要以大篇幅說嚴浩呢?趙國瑞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感受到了嚴浩的苦惱,而借嚴浩,齊雯暉在提醒他趙國瑞。
聯想到自己,趙國瑞覺著可能真誤解嚴浩了:人幹成點事兒,真不容易。
齊雯暉還提醒趙國瑞,不要鋒芒太露,不要焦躁,要有耐心,要沉穩,風物長宜放眼量,以實際行動慢慢證明自己。
齊雯暉還問起魯山梅——這事兒趙國瑞在信裡沒有對她提及的,不是刻意瞞她,而是不知道怎麼說,說了怕引起誤解和胡思亂想,齊雯暉卻知道了。她說,你曾經和梅子那麼好,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走過來,我們倆卻到了一起。不說有什麼緣由吧,我總覺著對她內心很歉疚,有太多的對不起……
又是歉疚,又是對不起。只有善良的人,才會有這種心理。所以善良的人也活得很累。
齊雯暉還說,你要好好待梅子,像朋友,像兄長那樣。
齊雯暉的話,讓趙國瑞反思自己。他的職責超越了監理,把自己當成了井隊的一員,近乎玩命地工作。他還把從學校學到的,和資料上查到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