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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相遇,扭著街舞,唱著“我兒子當個石油工人多榮耀,英雄揚鞭跨駿馬……”一路過去了。
老魯頭兒也認定趙國瑞沒出息,叫女兒不再跟他來往。說石油工人,怎麼能嫁給一個山旮旯裡放駱駝的!他在趙林面前也挺胸昂首的,更叫趙林很沒有臉面。
魯山梅當然不聽她爸的,來到趙國瑞家。趙國瑞不在。趙林拍著炕頭叫她坐。
趙林說,梅子,打小我就看重你,當成自家的閨女哩。
魯山梅說,趙叔,我知道哩。
趙林說,那你給叔實打實地說,我家國瑞到底咋回事兒!這狗日的,是犯事兒了,還是驢脾氣得罪誰了?!
魯山梅說,國瑞沒犯事兒,也沒得罪任何人,相反,領導和職工都很器重他,對他的離去都深感惋惜。
趙林就更不不明白了,說,離去?誰離去呀?
魯山梅說,國瑞呀!唉呀,情況他沒給你說呀。是這樣的,組織上確實特批了他的招工。
趙林問,真是局長批的?
魯山梅說,是呀。可是他自己拒絕了,誰都無法挽留,牽著駱駝就回來了。
趙林說,他為啥拒絕?好端端的石油工人不當,要回來?
魯山梅被問急了,說,我還想問你呢!
情況原來是這樣!趙林怒不可遏,在屋裡滿地亂轉。隔著窗戶看到趙國瑞進了院門,趙林拎起牆角的頂門槓,一聲狗日的,開門衝出去。等魯山梅反應過來,追出來,趙林的亂棍已經紛落到趙國瑞的身體上了。
趙林把窩的火全發洩到棍子上,說,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狗日的,打死你!打死你!
魯山梅衝過來,說,趙叔,思想工作要耐心細緻!你得先把話問清楚呀!
趙林推開魯山梅,繼續砰砰地打。然而儘管他很費勁,連生氣帶用力,自己都呼哧呼哧的了。趙國瑞卻無動於衷,那棍子好像掄到了麻袋上。
魯山梅可勁地喊,趙叔!你快撒手!又喊,國瑞,你咋不躲不跑呀!
山村難得有熱鬧事兒,有人家打架就算很熱鬧的了。院門前圍了很多人,田衛兵也拎著磚頭錄音機過來了。他把聲音放得很大,好像動作片的伴奏。
趙國瑞媽從外面回來,驚慌地撥拉開人群進來。
趙媽說,翻天啦!國瑞,你咋傻挨呀!
趙國瑞媽用力一推,趙林踉蹌了好遠,倒在地上,正好他也打累了,呼哧呼哧地躺著喘氣兒,但嘴上還有些力氣。
趙林說,你給老子滾!滾遠遠的!丟了八輩祖宗的人啦!
趙國瑞卷巴起鋪蓋,上了西梁坡。
魯山梅來到西梁窩棚,趙國瑞趴在草鋪上。一動,腦袋、脊背、屁股和腿,沒有不鑽心的地方。就趴著說話。
魯山梅告訴他說,幾人都正式安排了工作,田衛兵開車,她和韓大龍到井隊。韓大龍鑽井,她搞檢驗,回去就開始技術培訓。說,領導說了,還要做好再進塔里木的精神準備。魯山梅說完了,該問趙國瑞了。說,你是地下共產黨員呀,把我也當成了國民黨反動派,寧死不屈守口如瓶的。
趙國瑞趴著想了又想,終於艱難地吐口了,說,這話我也只有對你一個人說,我不是不想當石油工人,而是要當高層次的石油工人。
魯山梅聽不懂,說,啥?層次?那我是啥層次?
趙國瑞說,這幾個月來,跟著齊老師、梁隊長還有嚴浩這些有知識,有文化和才能的人一起工作,尤其是梁隊長失蹤,叫我這個暈頭暈腦的山裡娃活明白了。
魯山梅說,咋明白了?明白啥了?
趙國瑞說,我要複習功課,考石油學院!
魯山梅嚇了一跳,說,石油,學院?
趙國瑞說,是呀,北京。
魯山梅說,你?
趙國瑞說,我!
魯山梅好一陣兒才把氣兒喘順當,說,國瑞,打小我就覺著你跟別人不一樣,聰明,正義。可是,現在,你腦子裡肯定是哪根筋抽抽了,昏頭了。要麼,就是讓你爹一頓棍棒掄糊塗了。
趙國瑞說,我筋沒抽抽,腦袋也沒昏,沒糊塗。那天,聽了嚴浩和齊雯暉在塔里木河邊的談話,我就產生了這個念頭,可是不自信,不敢下決心。在羅布泊梁隊長的失蹤,叫我猛醒。梁隊長哪是去探路,茫茫戈壁昏黃一片,連腳下都看不清爽,怎麼去探路,到哪兒去探路呀?只剩一壺底水了,梁隊長分明是把活的希望留給我和嚴浩,把死的可能自己承擔了!到死,不,梁隊長沒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