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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問,那你現在幹啥?
齊雯暉說,挖溝,下管子,把天然氣從塔里木輸送出來。
趙林說,你啥也不是了?
趙國瑞說,咋不是,石油工人呀。
趙林問,就剩工人啦?
趙國瑞說,是呀,普通工人。
趙林氣得直磕牙,說,你呀你,我從小就看你沒出息!我一個大隊支書,還當了二十年呢!還指望你風光哩,哼!
和老魯頭兒打官司的話就再不提了。晚上,齊雯暉覺著很有意思,咯咯笑。趙國瑞說,你笑啥,這又不是我老爸獨有的性格,多少人不都這樣,一人當官,全家膨脹。
趙國瑞在鄉上的飯館裡請自己父母、魯山梅全家和村幹部吃飯,希望兩家能夠和好、和睦、和諧,但是明顯看出,兩家老人表面沒表示什麼,內心還有積怨。不過,好歹沒當面鬧騰。
飯桌上齊雯暉摟著小梅,小梅怯怯地望著老魯頭兒和山狗,趙國瑞怎麼哄,怎麼說,都不肯再叫爺爺。
山裡的空氣格外清新。趙國瑞和齊雯暉帶著小梅在草地上玩。趙國瑞說,上了陝氣進京工程,讓首都北京的空氣,能變得像眼前這麼清新,這輩子就足了!
說著話就來到了墓地,他們先是到田衛兵,後又到了魯山梅墳前。趙國瑞瑞拔去墳頭的雜草,齊雯暉動手採摘了些野花紮起來,放在了魯山梅的墳前。
小梅問,媽媽,這是啥地方呀?
齊雯暉回答,說,墓地。裡面埋著死去了的人。
小梅問,誰呀?
齊雯暉就不知怎麼回答了。
趙國瑞說,是一個非常非常愛你的阿姨。
說著話,就見小梅臉上顯出了驚慌的神色,再看,是山狗手裡拎著根棍,從小路上晃晃悠悠地走來。他做出惡相嚇小梅,又惡聲地向趙國瑞喊,趙國瑞,你們在我家墳上幹啥呢?
他到跟前,看到魯山梅墳頭的草被拔淨,墳前擺放著花圈,臉色更變了。說,你們手閒得慌了,我姐姐的墳礙著你們啥事兒了!
他抓起了花圈,扔出去老遠。
趙國瑞說,山狗!你幹啥?
山狗說,我幹啥?你幹啥?!
趙國瑞說,你姐是我們石油上的人,我們要走了,來看看她,表達一下心意。
山狗說,球!你表達*的心意!你要把我姐姐娶了,她能死?你老婆孩子都有了,得意了,跑到死人墳頭表達心意,假模做樣!
山狗舉起了棍子,說,快走人!我手裡打狗棍不認得你!
山狗凶神惡煞的樣子,把小梅嚇哭了。
齊雯暉說,什麼素質!趙國瑞,這就是你說的,你們山裡人厚道!
齊雯暉抱起梅子,走了。
小梅說,媽,山狗叔叔可兇了,我一見他就害怕。
齊雯暉說,不怕,咱們明天就走了,再見不著他了。
齊雯暉抱著小梅下山坡走了。趙國瑞看山狗還攥著棍子,守護在魯山梅的墳前。問,山狗,我問你,你整天手裡拎著跟棍子,閒晃悠啥呢?
山狗說,你管球的!
趙國瑞說,地你不種,羊你不放……
倒把山狗惹惱了,說,趙國瑞,你把嘴夾住!你在駱駝驛上上下下問問,誰敢對我山狗指指點點!你滾球!
山狗舉起了棍子,趕趙國瑞走。
第二天吃過早飯,趙國瑞和齊雯暉要帶著梅子走了。這真是個難捨難分的場面,趙國瑞媽把小梅的四季的衣裳。用具、玩具全都翻拾出來,擺了一炕頭,要打包裝箱。
齊雯暉說,媽,這些東西一樣都不帶。
趙媽說,再買,得花多少錢呀!
趙林說,你個老婆子,石油上的人,這幾個錢算啥?再說農村的東西,孩子穿著,不叫城裡人笑話?
齊雯暉還是把趙媽做的一件小花棉衣,放進了行李箱裡。趙國瑞不理解。說,你不是給孩子把棉包服買好了嗎?
齊雯暉說,你看,媽的小棉襖做得多好,咱們帶回去,孩子常看看,記著爺爺奶奶,也能夠記起在駱駝驛經歷的這段童年歲月。
趙國瑞感動。兩位老人更感動。
趙林說,雯暉是個有心人,小梅將來錯不了,忘不掉爺爺奶奶。
幾人正走出院門,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一輛警車開進了村子,警車嗚嗚地拉著響笛,從趙林家門前經過。趙林活了60多歲,偏僻的小山村,哪有過警車光顧呀!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