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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施工隊都在不安地期待中。中午,齊彤來了!看到父親來了,齊雯暉心裡更不安。她做出輕鬆和親熱的樣子,說,爸!
把齊彤迎到了宿舍裡。
齊彤問,怎麼不見國瑞呀?
齊雯暉說,他帶人勘查新的施工路線了。
齊彤說,國瑞幹事兒,不等不靠,總是超前一步。又問,樑子呢?
齊雯暉說,也,去了。
齊彤說,就該讓他,好好在艱苦環境中磨練磨練。你媽把樑子都想瘋了。我這回來,一方面是為野駱駝保護區的事兒,一方面也是讓你*的。逼著我來看她外孫子!
齊雯暉說,我媽也真是的,那麼多人,在這無人區戈壁上,誰沒父母呀。我不也在這兒,她怎麼不惦記我!
齊彤說,這你可不懂了。中國人哪,在親情上,這叫重心下移,隔代親。
齊雯暉說,我是說,我媽也該體諒一下你吧,你七十多了,還到這大戈壁上來!身體怎麼吃得消!
齊彤說,老太太顧一頭兒,不顧另一頭兒,顧孫子就不顧我啦。
說著呵呵地笑。
到了傍晚,讓齊雯暉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趙國瑞和劉文理回來了,聽到汽車響,齊雯暉等人紛紛從營房出來,看到除了劉文理帶來的那輛越野車,再不見其它車和人回來。大家的心都更沉重了。
齊雯暉走近車前,眼盯看著趙國瑞,眼淚不由剋制不住。
趙國瑞說,今天的能見度不夠好,明天,天會晴的。
齊雯暉說,我爸來了。
劉文理驚喜,說,齊老!他人呢?
就這麼說著,齊彤從營房出來了。兩人見面真是高興。
齊彤說,你這老傢伙,我怎麼從老齊,成齊老了!
劉文理說,齊老不是老,你是國寶。你越老越吃香,老而不退,著書立說。我還想讓人叫我劉老呢,誰叫呀。離休離休,一離就休。沒人搭理啦。
這兩位石油上的老搭檔,老朋友,見面的喜悅,很快就被嚴重的分歧代替了。邊吃著晚飯,兩人和趙國瑞談起目前施工遇到的狀況。劉文理說,國家改革開放,搞經濟建設,石油有了大發展,剛剛才有了點底子,就耍窮大方了!國家拿出1400多個億容易嗎?為野駱駝多花5個億呀,能辦多少事兒呀!我不怕把這把老骨頭扔到戈壁上,就要制止這種荒唐行為!
齊彤說,老劉,你別激動。健康、安全、環保,建設綠色管道,是西氣東輸工程提出的口號,也是目標。
劉文理說,怎麼?你來,是支援他們的行為?!
齊彤打個哈息,說,我沒你精神大,等嚴浩來再辯論吧,我可要休息了。國瑞呀,怎麼安排的?
趙國瑞說,爸,您和劉書記安排到一個房間。
齊彤說,好好,咱倆多少年了,再沒睡過一房間睡過呢,我說怎麼老失眠呢,原來是聽不到你打呼嚕了。
說睡覺,劉文理睡不著,半夜硬是把齊彤叫醒。說,齊老,你和我,可以說是新中國的石油建設和發展的親歷者和見證人,中國石油事業發展到今天容易嗎?
齊彤說,是不容易。我常常想起,咱倆在一個地窩子,一間乾打壘裡睡覺,你把呼嚕打的排山倒海,我整夜山崩地裂。有時候,剛好不容易睡著了,你想起個事兒來,非要把我拽起來。
劉文理說,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你說多花5個億值不值?
齊彤說,我說的不是正事兒呀?還記得吧,61年冬天,正三九呢,你半夜把我咋呼起來,說怕原油罐凍裂。我說,你放心,早計算好了安全容積。你不信,大半夜的非把我拽出去。結果,什麼事兒沒有,把我凍感冒,又引起肺炎,害得我住了兩個多月醫院。
齊彤說著話呢,就聽見了呼呼嚕嚕的聲音,原來劉文理睡著了。他呼嚕打的果真響。齊彤苦笑,披衣下床,走出營房。月光下,正見趙國瑞躑躅踱步。
齊彤說,國瑞。還不休息呀。
趙國瑞說,爸。
營房裡傳出的劉文理的呼嚕聲。
趙國瑞說,你到我那兒睡去。
齊彤說,不用。反正我現在覚少。說說話吧。
兩人漫步在月色下的戈壁上。
齊彤說,人類總是在讚頌自己的偉大,改造自然的成功,但是往往有意無意間,便對大自然造成摧殘,甚至滅絕性的破壞。你理解我說的意思嗎?
趙國瑞說,你指的是羅布泊。
齊彤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