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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來了,以前都是他們自己出去採購。
這是因為,他們這裡的風氣實在是差,因為來這裡賣東西的人,往往人財兩失,貨被搶走,甚至人也被留了下來。
這些年好些了,但是商隊來的依然少。
這個名叫大風商行的商隊來了之後,只三天便將車上的貨都賣光了。
但是賣光之後,他們並沒有走,而是開始收貨。
大家都知道,行商運貨來賣,不可能空著車回去,必須帶當地的特產到別的地方去賣。
霧澤縣有什麼特色貨物,能運到外地去比較好賣呢?
趙負雲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些行商肯定會知道。
出乎趙負雲意料的,是他們居然開始收蠱種,收陰鬼,還收一些霧澤這邊獨有的材料。
比如毒,比如一些精石。
還有這裡的一種樹,名叫陰柳,生長在陰溼的水中,喜陰不喜陽,若年份在三十年以上的,其樹心則做為聚陰旗(幡)的旗杆。
當然,他們還收本地的一些藥酒蟲酒。
收的東西很雜,看不出什麼目的,趙負雲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直到他看到了那個商行東家的女兒。
那女子看上去二十餘歲的樣子,趙負雲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但是不知為何看到她的一瞬間,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從那馬車之中出來,並且打量著那些圍觀的霧澤縣人時,看到在人群之外站著的趙負雲。
兩人的眼神相觸,趙負雲便知道了自己的那種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
熟悉的不是這個女人的相貌,而是她身上的那種氣質,就像是一隻貓。
她修長的身形,像極了那一隻白貓。
尤其是她的眼睛,竟是與那白貓的眼神格外的相似。
雖然隻眼神一觸,她便將目光若無其事的移開,但是趙負雲已經看到了自己想看的。
於是回到了道場之中,他拿出自己的筆墨,開始做畫。
他畫了一隻鳥,墨將鳥身上的羽毛都染成了黑色。
當天色黑暗之時,他用剪刀剪下了那一隻夜鶯鳥,來到對著前院這邊的窗戶,將之開啟,卻同時緊關其他的門和窗戶,然後回到中堂裡的那個藤椅上,半椅著。
將紙鳥合在掌心,然後閉上眼睛。
他在心中觀想著夜鶯鳥的樣子。
他以前為了練習幻化夜鶯鳥,曾親手養過一隻,從小養到大,觀其習性,為其梳理羽毛。
還曾對死去的鳥進行過解剖,觀察臟腑骨架,亦曾在都下城之中,跟隨一位很有名的畫師學習過畫畫,尤其是畫鳥。
這一隻紙鳥在他的掌心之中,突然動了起來,由單薄變得飽滿,內裡似乎長出了骨架、羽毛,將整個身體都撐了起來。
“嘰嘰!”
一聲鳥鳴聲響,趙負雲睜開眼,同時雙手分開,一隻羽毛豐滿的夜鶯鳥,在他的手上一蹬,輕盈的跳到空中,扇動翅膀從那後面開著的窗戶鑽出,飛上夜空。
一點玄光幻化,一點念頭寄託。
夜鶯在空中飛著,穿過大半個霧澤縣,很快便已經來到了那夥行商所在的住處。
那夥行商租了幾間排屋住下,但是並沒有入縣城之中來,騾子都解開了。
夜裡,那些屋子裡,每一個房間裡都亮著燈,然後可以看到有人影印在那窗臺上,可以聽到裡面有不同的人在說話,甚至在用方言划拳。
趙負雲幻化的夜鶯聽了一會兒,從旁邊的樹下落到屋頂上,再又從屋簷那裡鑽進去。
正好看到,幾個人坐在那裡吃酒,但是那些人動作僵硬,只有一個人不斷的改變著聲音說著話,活靈活現的樣子。
趙負雲立即明白,這人擅長口技,模仿著眾人的聲音,而那些坐在那裡,身形僵硬的人,都是假人。
那些也是幻化之物,只是那個擅長口技的人要幻化操縱的物件太多了,所以身形僵硬,然而關著窗戶,只看窗戶上的影子,就根本分辨不出來了。
他飛出來,來到另一個只有一個人的房間之中,那裡正有一個人在伏案書寫著什麼。
只是在親眼見到之後,他才發現,那也是一個幻化的假人。
他們去了哪裡?
趙負雲不清楚,於是他在那旁邊的樹上等,沒一會兒,燈滅了,像是裡面的人都休息睡覺。
在天將亮之時,他卻發現屋子裡的人氣突然旺盛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