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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玉被他逗的嘴巴都合不攏,笑著拽他:“快起來吧,一會要換的衣裳都被你滾皺了。”結果剛說完,就被丈夫一併拉到懷裡,緊緊裹著滾做一團。錦麟把她壓在身下,啄了她的唇,十分開心的說道:“祖宗保佑,我穆錦麟真是心想事成,想什麼來什麼。”手摸進她中衣內,一邊撫摸一邊說:“讓摸摸,咱們的孩子多大了。”可他哪裡是摸下腹,直接沿著腰際線去揉她胸前。
暇玉被他搓弄的受不住,笑道:“你再鬧下去,收不住,可不怪我沒提醒你。”錦麟這才悻悻罷手,側身摟著妻子,把鼻尖蹭她的唇:“……不如我今天稱病……”
這是要逃班啊。聽丈夫留下陪自己,她當然開心,但他不比其他人:“你不去,能行嗎?”
“……”錦麟憋了半天:“應該沒問題……吧。”
一個‘吧’讓她心裡徹底沒底了,暇玉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扶著他的臉:“我又不是第一次懷孕,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應付得來。”錦麟心中不是滋味:“到現在該處斬的處斬了,該流放的流放了,只剩下一些小魚小蝦了,等忙完了,我一定多抽空陪陪你。”他抱著妻子坐起來,又膩了一會,才戀戀不捨的放開手。
暇玉看不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揉開他的眉心,暖笑道:“我有孕了不好嗎?來,笑一笑。”錦麟聽她用上了他常說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他一貫要佔盡上風的,便伸手去搔妻子腋下,直到把暇玉弄的笑的比他多了,他才罷手。
換了乾淨的衣裳,她不忘檢查那枚胸章,見好好別在他身上,從心裡美。
送走了丈夫,她亦起身梳洗打扮。因為她今天要從內外院幾個執事家的孩子中挑選一個適合毓澤的伴讀。
從南京回來不久,錦麟就給兒子請了一個先生教他。
這位叫費雄的先生有點來頭,乃是錦麟的舅舅魏王推薦來的,舉人出身,早些年家貧,沒有繼續讀書考進士,改行做了教書先生。門生有七品縣令的兒子,也有親王世子,從魏王府出來後,經魏王書信引薦來到了指揮使家中。
暇玉聽到費雄的名字,覺得既然‘熊’都能‘廢’掉,那麼教習一個調皮的小男孩,應該不在話下。
世家子弟的第一任老師非常關鍵,決定了他以後對書本的態度和對老師的態度。
前幾日,暇玉雖然病歪歪的,可還是在這位先生第一次入府教書時,接見了他。費雄沒給暇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五十歲上下的乾瘦男子,留著一把山羊鬍,說話沒有掉書袋的腔調,這點她很滿意。
毓澤對一切事情都充滿了好奇,當然也包括第一天在家中的書房由先生教習讀書。可當他興沖沖的坐到書桌後,事情就變得不那麼好玩了。跟外公家那會,母親讀一個句他跟著念一句的情景差的太遠了。
一個從沒見過的老頭,一本正經的講了一堆他這個年紀聽起來有些難理解的大道理。
累了,倦了,不能休息,必須熬到下課為止。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學生只有他一個,但是一旁伺候的僕婦有兩個,小廝有兩個,丫鬟有兩個,再加一個老師,所有人都盯著他一個。
毓澤的苦惱,暇玉馬上就發現了。想當年自己上學那會,好歹一個班級幾十人,累了乏了能溜號偷懶。自己兒子就慘嘍,小小年紀,現代人在幼兒園做遊戲呢,他就得接觸老祖宗留下來的難懂的史籍經典。
那天,錦麟回來,她將這件事說了。丈夫顯然沒意識到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因為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勳貴子弟都是這麼過來的。為了安慰妻子,他還講了太子在東宮讀書學習的情況。講史的老師有四個,講經的老師有四個,伺候的太監宮女有二十幾個,稍有注意力分散就要被先生唉聲嘆氣的教導。錦麟為了讓妻子徹底放心,安慰道:“毓澤這輩子最差也是四品官,這點小困難,他馬上就習慣了。”
“四品官?”
“我入職錦衣衛時,先帝給我的官職是四品指揮僉事,世襲罔替。”
這麼算的話,自己第一次見他時,他應該是從四品向上升了一級,成了從三品同知。難怪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想自己的祖父奮鬥了一輩子才是個從六品的太醫院院判,沒辦法,人和人不能比,某些人起點太高。
雖然兒子不到五歲,以後的工作就有了著落,但暇玉心中卻更不安了。錦衣衛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對身心健康有害無益。她得讓兒子好好讀書,在正經行當裡混飯吃。可惜天下雖大,正經行當只有一個——惟有讀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