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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這人”之類的,也無半點尊敬之意,然而紫衣男子也不惱,總是微微笑著叫他“小劍晨”,然後白衣小孩就會跳起來大聲讓他把“小”字去掉。
步驚雲其實並不想寄人籬下,可惜天地雖大,一個懷傷的孤雛卻苦無立錐之地。
寄人籬下總有諸般不便,就如這個小居,也不是全部地方皆可進入,劍晨曾對步驚雲提及,他師父絕不許任何人進入屋後的一間石室,因為那裡放著一些重要的東西!據步驚雲觀察,那個紫衣男人似乎也沒有進去過那間石室。
劍晨的性格似是十分活潑,不過他對其師頗為敬畏,故此甚少和他說話。而那個紫衣男人,劍晨每次和他說話都像是在吵架。步驚雲有一種感覺,劍晨似乎是不滿男人“搶走”了他師父對他的關注力。
步驚雲出現後,劍晨總愛找其聊天。縱然步驚雲從沒張口答他,他似乎仍是樂此不疲,一聊便可聊上半天。
從劍晨自述聽來,步驚雲才知道“劍晨”一名並非其真正名字,而是他的師父為其所取,原來黑衣漢子在納其為徒之初,希望此子的劍道修為他日能像旭日初昇的晨曦一般,柔而不弱,光而不烈,故為他取名“劍晨”云云。
他師徒倆雖是用劍,但步驚雲自入住以來,從沒見過那黑衣漢子傳授劍晨劍法。
劍晨平日大都在喂飼雛雞,打掃小居,而那黑衣漢子則是整日與紫衣男子喝酒下棋。
然而有一天,步驚雲聽見黑衣漢子拉胡琴。胡琴之音本已蕭索蒼涼,可是一經其手,琴音益顯蕭索,更添蒼涼,宛如傾訴著拉琴者無數顯赫的往事,無盡慘痛的回憶。簡直令人痛不欲生。
那紫衣男子似乎也沉浸在了琴音裡,眼神深邃,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麼。
那黑衣漢子心中竟有如此深的無奈蒼涼?瞧他那漸白的雙鬢,和那深邃的眼神,他的一切悲歡離合已經過去,他彷彿早已不應生於世上。
他本應是一個已死的人!
一個無姓無名的死人!
………
就在步驚雲住下來的第三晚,他終於發現了這三個人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晚,他本來早已就寢,可是睡至子時,卻忽然聽到一陣異聲。
異聲來自屋外,他急忙悄悄推門,透過狹隘的門縫中看出去,竟發現那黑衣漢子正在園中教導劍晨學劍。
而紫衣男人則依靠在一旁的樹幹上。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色下,劍晨正手握木劍練得大汗淋漓,看來甚為辛苦。黑衣漢子則坐在一張竹椅上,默默望著徒兒練劍,並不作聲。步驚雲發現劍晨的身形雖見生硬,但舞動著的劍法卻是精妙非常,每一劍皆蘊藏無盡變化和後著,實是深不可測。比之霍家劍法,不知還要高上多少倍。倘若劍晨能將劍式神髓盡數發揮,威力自是無窮。
可惜步驚雲僅見劍式,未聞劍訣,故此縱然能強記這些招式,也是徒然。
就在此時,劍晨手中木劍舞至半途,鬥地劍影交織,半空中霎時閃現無數縱橫交錯的劍光,凌厲無匹,好霸道的一劍!
步驚雲精神為之一振,忖道:“世間竟有如此好的劍法?”
劍勢本在逐漸增強,可惜頃刻間突告轉弱,劍光亦隨弱勢冉冉消失。只見劍晨跪在地上不住喘息,黑衣漢子問道:“晨兒,你忘了‘悲痛莫名’的劍訣了嗎?”
步驚雲眼神一亮,原來此招名為悲痛莫名!
劍晨面露愧色,搖了搖頭,又往紫衣男子那邊掃了一眼,見男子神情似笑非笑,劍晨頓時氣急,舉著木劍就向男子刺了過去——
那男子依舊悠閒地坐著,只是輕輕伸出兩隻手指,穩穩地捏住了劍尖。
劍晨咬緊牙關,似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努力想使劍繼續前進,然而無論他怎樣用力,木劍都絲毫不得寸進,紫衣男子依舊似笑非笑,輕輕鬆鬆,似乎一點兒力氣也沒使出來一般。
劍晨“哼”了一聲,狠狠地甩開了木劍,轉向黑衣漢子,委屈地說:“師父師父,這個大壞蛋欺負劍晨!”
黑衣漢子只是拿起酒壺喝了一口,什麼也沒說。
劍晨委屈極了,聲音都帶了哭腔,“別人欺負劍晨,師父也不幫劍晨,師父是不是不喜歡劍晨了?”
紫衣男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小劍晨還總是讓我把‘小’字去掉,一有委屈就知道向師父告狀,還不是小孩子?”
紫衣男子又轉向黑衣漢子,說:“我欺負了你徒弟,你這個做師父的怎麼也不幫他教訓我?”說著不等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