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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畢馬威搶先發表了。”
“以實驗室的名義?”普華還抱著最後一點幻想,永道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仰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看起來很累。在她心裡,他從來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施永道,即使遇到坎坷,也從不暴露出脆弱。這是第一次,他向她袒露了工作上的失意,讓她原本已經堅硬起來的決心又鬆動了。
“怎麼可能……資料和報告不是你負責嗎?”
他依然閉著眼睛,臉上保持著那一絲苦笑。
“東西在我電腦裡……他拿到了密碼……”
“什麼密碼?”
他坐起身,以為她還不明白。
“他進入了電腦,考走了整個資料夾,上個月已經發表了部分結果。而我的電腦密碼……”他眼光一沉,“是你的生日!”
所有事情豁然開朗,普華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對他的話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明白了嗎?”永道問。
她沒吱聲,不自在地拿起面前的空杯子走回廚房,佯裝去給他倒水。
靠在廚房洗手檯旁,普華的心很亂,像一團亂糟糟的麻線。倒了熱水放在一旁,她沒有勇氣馬上走出去。反覆思考同一個問題:離婚兩年,他的電腦還用她的生日做密碼,為什麼?
開啟櫥櫃裡都是空的,連袋泡麵也沒有。她拿出鍋,坐上熱水,把冰箱裡僅有的幾個生雞蛋放進水裡,看著水裡慢慢從平靜無波到冒出大大小小滾動的氣泡。
重新武裝好自己,端著煮熟的雞蛋出去,永道依然坐在原先的地方,仰靠著沙發,走過去,普華才發現他睡著了。闔著雙眼,平穩的呼吸著,像個在外面受傷回到家裡的孩子。他眼角的傷痕垂成一條無力的曲線,讓她鼻子裡陡然發酸,不得不放下東西,去臥室取了薄被回來。
把被子搭在身上,他依然沒有醒,頭微微貼近她站的方向。望著這張熟悉到刻進她心裡的面容,她坐下來,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傷感中。
為什麼在她最該恨他的時候,卻會心軟?
抹到眼角溼潤的東西,她扶著他在沙發上躺下。他微微動了一下,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嘟囔,轉過頭很快又睡熟了。
晚上,普華把晾在陽臺上的羽絨外衣收進屋裡,摸到口袋,掏出裡面的幾張票根和空煙盒。他可能去了很遠的地方找畢馬威,一連跑了幾個城市,一無所獲,才會身心俱疲的回到這裡向她求證一下。
坐在沙發對面,她回憶著印象裡的畢馬威,那個恭恭敬敬稱呼他“施學長”的瘦高男生,乾乾淨淨,戴斯文的金邊眼鏡,每次都靦腆的對她笑。她一直對他有天生的好感,覺得他像某個人。現在看來,是看錯了!
把外衣搭在沙發邊,她輕手輕腳退回自己的房間,離開前,站在沙發前久久凝視著他睡熟的樣子。
普華又失眠了,半夜被門聲驚醒,穿上鞋走出去,永道已經不在了。沙發上剩下摺好的薄被,留著他躺過的痕跡,桌上的雞蛋少了兩個,剝開的蛋皮散落在垃圾桶裡。
她走到陽臺上,習慣性的向下望。黑夜裡,除了零星的燈光,什麼也看不清。他也許正站在某棵樹下咳著抽菸,也或者,落寞的離開了。
這樣的畫面擰痛了她的神經,趴在陽臺欄杆上,默默的流淚。
早晨出門,回頭見到陽臺上掛過他外套的衣架孤零零的懸在那裡,靜止不動,她依然想哭。
他去了哪裡?以後會怎樣?
明明知道不該惦記,但她不能制止自己,一遍遍,反反覆覆的想。
5…3
普華表面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私下裡對畢馬威的事情難以釋懷。她不止一次在夢裡見到永道掛著傷痕的臉,和那雙乏累充血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又要陷入之前的困境,走投無路,像是一腳陷入流沙無法自拔。
那晚他喝水用過的杯子一直還擺在廚房洗手檯旁,她每天看到總提醒自己刷刷收起來,可又不願意碰,就讓它那樣放著。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要插手,普華還是開始在網上查詢實驗室的資料和有關的蛛絲馬跡。幾天裡,有價值的資訊少得可憐,她只找到了一則關於永道實驗室的介紹。
透過這篇介紹,她才瞭解永道這些年在做什麼,又是苦心經營,在林立的國家實驗室夾縫中勉強生存下來。
普華考慮了兩天,最終決定去一趟北大,親眼看看那篇被畢馬威剽竊的研究報告。就像永博說的:不管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在他最難的時候你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