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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回去吧,不是有課嘛。”他越這麼說,她反而越過意不去。
“嗯,走了。”
“再見。”
“拜。”
他上車賣力蹬了幾下,車子輕巧如飛,很快淹沒在大路的車流中。
普華回到宿舍躺下,拿起留在桌上的紙條,上面是紀安永的名字和一串數字。
距離上一次收到他的隻言片語,她等了整整四年。
維修電腦之後,普華本以為不會再見面,但紀安永偶爾主動打電話來詢問電腦的使用情況。習慣了,漸漸和整個宿舍都很熟。麥麥和唐唐遇到考級的問題也直接打電話找他,久了,兩個宿舍相處的很融洽。
文科女生和工科男生,怎麼看都是般配的組合。
夜談會上,大家不止一次問過普華和紀安永是什麼關係,是“曖昧過”還是“正在曖昧著”。
普華的回答是翻過身埋在枕頭裡假裝睡著。時間會改變所有東西,她已不是四年前的自己,紀安永也不是四年前的紀安永。
人前,他們只是中學同學,保持著適度的距離。紀安永的溫文有禮,嫻熟的專業技術很得宿舍女生的青睞,普華甚至想過,他如果和宿舍裡任何一個女孩發展成了情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她從來希望他能過得很好,展露出他的才華。對他感情的最終歸宿,她不願多過問,既然不是裘因,不是她,自然有朝一日會是某個幸運的女孩。
也許紀安永過得並不快樂,也許他熱絡起來的聯絡是在尋求理解和溝通,閒來無事翻出他送的《泰戈爾詩集》,普華找到那篇《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時間長了,對詩句體會深了,她才發現他們算不得魚與飛鳥的距離,並非一個在天,一個深潛海底,倒更像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只是沒有交匯的軌跡。
麥麥唐唐透過紀安永認識了很多郵電計算機系的男生,繼而是兩邊宿舍間的聯誼,週末在學校附近的新疆餐廳,出現了浩浩蕩蕩的大盤雞隊伍。普華依然忙著自己的生活,這些活動大多缺席。少數同去的幾次,她很自然和紀安永挨著坐。他們都不談過去,他問的最多的是宿舍裡的電腦好不好用,她更關心他的學業如何,說久了,倒顯得有些客氣生分。飯後他送她回學校,在操場邊的長椅上坐,聊聊無關緊要的事。他們之間總隔著段距離,代表了過去的四年,也代表了他們彼此心目中定義的友誼。
夜深人靜時,普華會拿出紙條看。並不是紀安永的電話號碼,而是施永道留下的那句話。“那個問題,下次見面告訴我!”
她默默等待著“下次”的到來。無論是向他道歉,還是道謝,她都希望能再見上一面。
她安靜的坐在床上,認真聆聽紀安永給麥麥唐唐講考級題,她安靜的坐在教室裡,認真聆聽老師講的漢字發展歷史,她安靜的坐在客廳裡,認真聆聽家教的學生提出一個個問題……時光荏苒,匆匆從夏末到了秋初,又過了中秋。
團圓節那晚,兩邊宿舍出去聯誼,普華騎車回家看爸爸,父女倆吃著一塊月餅在陽臺上賞月下棋。月光很美,她被爸爸吃得只剩下司令和三兩個棋子,拖著腮幫研究下一步棋。
爸爸放下茶壺,一改之前的輕鬆,想了很久說:“華華……”
“嗯?”她抬起頭,撒嬌似的笑,“別將軍!讓我再想想!”
“不將!不將!我要告訴你件事。”
“恩……什麼……”她低著頭,不太專心的擺弄著為數不多的棋子。
“華華……你媽媽……要結婚了……”
她正要布棋,聽了爸爸的話,棋子“鐺”的一聲落在地上,轉了幾圈滾到腳邊。
爸爸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頭說:“沒事……爸爸還是爸爸,媽媽也還是媽媽……”
那一晚普華失眠了,三年前那晚的絕望再次席捲而來,她默默承受著,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不想哭,也不想想。
媽媽找了個經濟條件比葉爸爸強不少的退休幹部,從姥爺家的小賣部搬出去前,帶著普華在外面吃飯買衣服,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生活。
和三年前一樣,普華拒絕了。她突然對愛情,婚姻,家庭很失望,又對爸爸更心疼。
她更賣力的打工掙生活費,週末早早趕回家,幫爸爸包餃子。距離媽媽再婚的日子近了,她的情緒起起落落,但不再偷偷一個人哭,每天打電話回家,不厭其煩地問爸爸,他下棋贏了沒有,他散步沒有,他好好吃飯沒有,他又咳嗽沒有。
這段日子,好在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