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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腥風血雨破九陣
雲中、雲夢和姚淇清三個人都沉默著不願開口說話,只把眼睛眺望著湖面的燈火。
舟子是往老子山蔣興的住處行駛著。
蔣壩距老子山並不很遠,是以不到一個時辰,他那海濱的住處,已然懵懵幢幢隱現在附近的漁火裡,這時三人的心情也跟隨著有些不自主的緊張起來。
他們心情所以緊張,並非是畏懼“海天白鯨”的赫赫武功,而是像一個人在深山古洞裡,發現了無價寶藏的那種緊張——興奮得緊張。
舟兒在黑暗中行駛,視界不能廣闊,不知什麼時候,點點星星,一些大船小船的影子,忽然從四面八方慢慢向雲中這條船圍攏過來。
雲中、雲夢二人發現這一情況時,不覺在黑暗中齊齊相互的拍子拍對方的肩頭,雲夢和尚悄聲說道:“敢情是人家有了準備?”
雲中道人雖有同感,此時卻不願作聲,他深深知道自己和大徒弟姚淇清的水中功夫不行,今日其所以乘夜暗探老子山,用意也是在乘其不備,避免在湖上相遇。
如今被人發覺,一旦交起手來,蔣興那邊人多勢眾,多是水中能手,這邊卻只有雲夢和尚一個人可在水中應付,如此說來,豈非先未交戰,勝負之局,已定了嗎?
雲夢和尚見這位道人弟弟,只點了點頭,不願言語,他的意思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蔣興果真知道雲中三人恰於此時來到洪澤湖上門找樑子嗎?
有一個道理,我們應該明白,那就是洪澤湖與高郵湖兩湖,一河相通,近不過半日水程,蔣興與“水底青蛟”聶廷虎在蘇皖邊界,勢屬兩強,如果他們不互相容忍,互有勾結,豈不早動了干戈?
況而聶廷虎為海南幫的外圍,還曾與該幫在“洞庭鯤”邵傅身上做過一項買賣,不過他們雖然彼此相互利用,只是海南幫在窺視中原,擴強霸業這一原則上,早欲剪之而後快,是以高郵湖碧湖莊中,早已混跡了洪澤湖蔣興的心腹。
雲夢和尚一行人破解了高郵湖的惡勢力,斬殺了“水底青蛟”聶廷虎之後,蔣興的心腹早已星夜趕間洪澤湖,報與他得知了!
蔣興雖然對雲夢這一行怪客的行蹤,無法瞭如指掌,不過在對付外力上,洪澤與高郵正是唇亡齒寒,他哪兒還敢高枕無憂,不在湖面上放些水哨,以作耳目呢?
想不到蔣興這種守株待兔式的辦法,果真等來了“獵物”。
且說,那些水面上的大船小舟,悄悄自四面八方向雲中三人圍攏而來,將戰未戰之際,誰也不曉得對方是些什麼人物,彼此都不願先出手,心情最為緊張,這是幾經戰鬥的人都可以體會得到的一種心理。
那些船大約有四五十隻,遠遠近近,密密麻麻,有如過江之鯽。
而在這麼多的船上,不僅沒有一星光亮,而且竟是鴉雀無聲,由此可以想見蔣興的這隊水師,訓練之嚴格。
忽聽正前為首的一隻船上發出一聲暴喝,跟著四面八方燈火齊舉,倏忽之間,一片黑暗如漆的湖面上,燈球火把,照得電光水影,方圓半里之內,明如白晝。
蔣興這種把戲在一個平常的江湖人物看來,怕不是早已驚得失掉了三魂六魄,混身發抖,哪兒還談得上戰陣呢?這就是一般所說的“下馬威”。
那人喝道:“你們是哪個道上的,竟然有眼無珠,向蔣大爺這兒闖呀!”
傲慢囂張,令人聽來,不覺火冒三丈。
“忽颼!”一股勁風,勢若驚雷,猛似怒潮,在湖面上捲起,幾十條船上的水賊,尚未弄清是怎麼同事,已見那發話的漢子,忽然被那勁風,像一片敗葉枯枝般吹起兩丈多高。
群賊一陣驚愕,齊向中心來船看去。
只見一箇中年青衫道人,一隻單掌只輕輕地向面前推了一推,卻竟然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另外一條船上的水賊,吶喊一聲:“放箭哪!”
只見密如蝗蟲似的羽箭:“嗖!嗖!嗖!”向雲中三人疾射而來,三人和那船伕均籠罩在箭雨之中。
雲中道人等三人視若無睹,如玉樹臨風一般,泰然自若的站立於船頭之上。
那船伕此刻可就嚇得屁滾尿流了,他驚惶失措,抱頭向艙內鼠竄而去,及至進艙,回頭一望,又不覺失口叫了一聲:“啊!”
那些羽箭不僅沒有傷得三人毫髮,而且俱在船外丈餘之處紛紛落入水內,像是有一道無形牆似的,他驚愕得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聽“哈!哈!”一聲直衝雲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