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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二丫頭給他的難堪一樣,足以讓他終生難忘。可是眼下時令是脫產幹部,代表著上級,向文成還得聽他的指揮和調遣。但向文成沒想到,時令這次的到來,再一次給了他不悅。三個人正說著話,時令突然又對向文成說:“你先回避一下吧,我跟取燈有幾句話說。”向文成怏怏不快地出了世安堂。
取燈見時令支走向文成,就問時令:“什麼事這麼機密,怎麼連我哥哥也不能聽。”時令說:“這是紀律,什麼事該傳達到哪一級就是哪一級。”取燈說:“我哥哥可是個老革命,自己人。我覺悟提高,主要還是靠了我哥哥。不然,一個保定的學生知道什麼。”時令說:“話可以這麼說,文成哥要是在組織就好了,在組織和不在組織就是有個內外有別。”取燈說:“我也不在組織呀。”時令說:“你雖然也不在組織,可我今天說的是關乎你的事。”取燈不再說話。她想,習慣於按組織紀律辦事,這可能也是覺悟提高的一個環節吧。她還想起革命陣營裡遇事,有上不傳父母、下不傳妻兒的說法,才又覺得時令支走向文成也許無可非議,便安下心來聽時令指示。
時令又把當前的形勢給取燈重複一遍,說根據形勢發展需要,他已由區青抗聯調到縣敵工部了。臨走上級讓他再推薦一名脫產幹部接替他,他就推薦了取燈。
時令的話,讓取燈感到既突然又不突然,好像最近以來她一直等著這一天。在夜校任課的那些日子,也使她受到了鍛鍊。她切盼著有一天能有人推薦她脫產,現在時令來了。
今晚時令和取燈談到脫產,取燈不由得有幾分激動,她說:“脫產是我由來已久的願望,我的兩位哥哥、一位侄子都在西北抗日根據地。我也整天受著我大哥向文成的影響。莫非除了抗日,目前我還有別的前途可言嗎?可我就怕我幹不好。”
時令說:“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才推薦了你。再說青抗聯的工作也單純,無非是動員、聯合青年男女群眾團結抗日。當然,要說困難也不能忽視。青抗聯是專和老百姓打交道,老百姓本來就是百人百姓百脾氣,現在形勢殘酷,人的秉性脾氣就更不好摸。可做工作也不能左顧右盼,要有一種勇往直前的精神,有了這種精神,就沒有完不成的任務。”
時令的話顯然給了取燈鼓勵,她再次覺得時令身上就具備這種勇往直前、做事不三心二意的精神,她也再次想到剛才時令要給她交代工作,支走哥哥向文成並沒有什麼不對。
時令給取燈說完工作,就要轉移,說天亮前他還要過孝河。現在孝河沿岸多了幾座炮樓,他應該在天亮前閃過炮樓過河。
時令出了世安堂,翻過向家的院牆走出村,取燈也翻過牆去送時令。兩人順著牆根往南走,不一會兒就把笨花拋在了身後。時令對取燈說:“回去吧,越送越遠,地光場淨的也沒有個青紗帳遮掩。”取燈對時令說:“我想再送送你,再請你多囑咐我幾句話。脫產和教夜校可不一樣,這從哪兒開始呀。”時令停住腳步,沒有馬上回答取燈的話,只拿眼睛看取燈。取燈發現時令看她,就低頭看路邊的茅草。
月亮在正南,很圓很亮。取燈和時令的影子鋪在這條黃土小道上,顯得很黑很短。
取燈見時令不說話,又說:“時令同志,我再問你一句話吧。”她第一次管時令叫了同志。
時令說:“問吧,看來還挺鄭重其事,還稱呼起了同志。”
取燈說:“剛才我問的話也許你不好回答,從哪兒開始幹工作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工作方法。你準是讓我自己回答自己吧。我再問你一句別的吧。你離開咱們四區,還想不想咱們四區?”
時令想了想說:“鄰家,你說呢?”剛才取燈管時令叫同志,現在時令管取燈叫鄰家。時令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想,現在就管取燈叫同志還為時過早,直呼其名叫取燈又有點不方便,就選擇了“鄰家”這個詞。鄰家是個無可挑剔的稱謂,有幾分輕淡,還有幾分親近。
取燈問時令想不想四區,時令反過來讓取燈回答。取燈想了想,把齊肩的黑髮向後一搖,衝時令歪過頭,機靈地說:“你不是說百人百姓百脾氣麼,誰知道你是什麼脾氣。”
時令說:“我那句話是和群眾打交道的體會,並不適用於自己的同志和戰友。”
取燈說:“我是你的同志和戰友?那你剛才還叫我鄰家。”
時令說:“鄰家加戰友不就更近了?現在我正和你說話,要是敵人打過來,眼前正有條戰壕,我們往戰壕裡一趴,不就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
取燈覺得時令的話既機智又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