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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在北京留了下來。當已經沒什麼東西困擾你的時候,呆這裡那裡又有什麼區別呢。北京至少是個做事業的好去處。
她在報社上班。陳劍介紹的,這是國內最有激情的一家報社,年輕,包容,可以做出成績。她風裡雨裡地跑。只是為了麻醉。
馮至鳴和杜若訂婚的訊息她看到了。場面很大。兩個人交換戒指的照片在他們報經濟版塊和娛樂版塊都有大幅的刊登。耀人眼目。同事嘖嘖拿給她看時,她的眼睛刺了下。
平復了一下,還是仔細地看了,摸了摸他手上的戒指,當然沒有任何觸感。
他不再屬於她。
他屬於過麼?
日子乾乾淨淨地過了,彷彿從沒發生過什麼。
“真的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秦心打來電話說。
“也沒什麼,不信任唄。”
“你們真可惜。”
可惜嗎?語聲忽然恍惚,而後說,我忽然覺得愛如流沙,抓得越緊,流得越快。其實後來,我們兩個人都迫切地要愛了,越想抓越抓不住。愛還像一支玫瑰,不愛的時候,覺得驚豔,當我們終於學會愛,撲上去的時候,就只看到刺。不過話說回來,還是愛得不夠。
“你都成戀愛專家了。”
“嘿,你不知道我用多少個不眠之夜悟出來的。”
“知道,瘦成一個骨架,恐怕不會再有男人想要你。”
“我也不想要。”
“我們老闆怎麼樣?”秦心問。她指的是史若吟。
“手術做了,治療也很有成效。精神各方面都不錯。”
“聽說是陳劍照顧得好。語聲,覺得你真虧,落花流水一場空。”
“感情又不能搞保底提成那一套。好了放心啦,我會好好生活的。”
話雖如此,語聲知道自己恐怕好不了了,心裡有塊傷一直結不了疤。
她努力過的。她身體稍好後,她去找他。
被他媽媽攔住。他媽媽哭著說:請你不要再傷害他。
她是罪魁禍首,可誰能想象她的傷,他說話不狠嗎,他聽她解釋嗎,但大約階級有別,她的傷心自然及不了他金貴。
她還去過他們那間房子,她還有鑰匙。去的那天,看到一個鐘點工模樣的把一堆紙盒什麼的拿出來賣錢,在那堆東西中,她看到她的像,被撕得粉碎。
那晚,她一直守在他樓下。早上,看到他和杜若出來,杜若挽著他的手,新婦的模樣。她走掉了。還能怎樣呢。她也有自尊。
她暈倒那天,還是陳劍送她去的。陳劍打她電話無人接。怕出事過來看看。送到醫院,醫生說:要再晚一點,以後,估計孩子都不能有。
陳劍問她出什麼事。
她說:馮至鳴誤會了。
他說:再怎麼誤會,他怎麼可以把你扔到地上,他還有人性嗎?
她說:別怪他。是我的問題。
“你什麼問題呀。你哪裡對不起他。語聲,我不要你難過我不允許別人傷害你知不知道。”陳劍激憤。他終於知道珍惜,可再沒機會,有機會的那個卻在浪費。愛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長一張盲人的臉。
語聲知道後來陳劍約過馮至鳴的,馮沒答應赴約。電話裡,兩人似乎吵了。直接的後果,兩家競爭白熱化。
“你找他幹什麼呀。讓他侮辱嗎。他是不是說撐腰的來了。”語聲嘲諷說。她想象他的語氣,心裡的傷口倏忽又裂開。
陳劍說:他倒沒這麼說,只說別再提你半個字。
哼,語聲笑了笑,說:那就別提。他活的好我活不好嗎。
沉默半晌,陳劍說,語聲,你告訴我,你還愛他嗎?如果愛的話,我一定盡全力幫你,我有辦法。
語聲皺皺眉: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愛是什麼你不知道嗎?
陳劍再沒提。
語聲的生活開始走向正軌的時候,卻又遇到了馮至鳴。所謂陰魂不散大概就指他們的情形。
那天,譚亭來北京看她。譚亭來看過她兩次,第一次,幫她捎來行李。少不了羅嗦她言而無信,又說,吃慣了她做的菜別的根本沒法下口。她就做了滿滿一大桌菜犒勞他。第二次據他說是想念她。結果跑來了,卻跟自己的一幫狐朋狗友玩去了。這次是他老師的畫展,他來幫忙。
他下榻京倫飯店。
一到,就給她電話,約他在大堂的咖啡廳見。
她去了。一眼就看到他,居然穿著長袍馬褂,卻孩子氣地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