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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坦然,好象隨著這個秘密被說出來,他也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基本上我能大略地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自己的親生骨肉死了的確是件悲痛的事,而最悲痛的還不遠止此。那孩子跑來認自己,至死的前一刻還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和侮辱,這讓我這個外人聽了都感覺心瓣上被刺了一刀那麼疼(此情節拍賣,15塊錢起)。
呂唯民定定地看著我,冷丁說:“現在該我問你了——你究竟能不能幫得上我?”
我反問:“劉老六跟你說的你都相信嗎?”
“除了這一回,基本都信,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相信緣法,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有時候講究挺多的,門口擺什麼,手上戴什麼都有說法,其實只是一種心理暗示罷了。寧可信其有吧,反正又沒有壞處。”
我噗的笑了出來:“也就是說你明知道他是個走江湖的騙子,不過看破不說破,哄自己玩唄。”
呂唯民聳了下肩頭,要是平時他大概會換些好聽的說法,但今天顯然沒那個心情和精力。也不知道劉老六聽了我們這番話會不會傷心。不過我覺得他其實應該比誰都門清他在呂唯民心裡的地位,這回要不是想黑老呂的錢,他也不會把我賣得這麼徹底。
我說:“既然不信,為什麼你還是跟著他來了?”
呂唯民抹了一把眼睛,輕鬆地說:“無所謂啦,其實我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現在說出來了也好受多了。”
我鬱悶道:“合著你真把我當心理醫生了——你一進門就說要我救你女兒,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到呢?”
呂唯民精神鬆弛之下,整個人虛弱了很多,他訥訥地說:“我以為你會給我那種吃了以後就會暫時忘記很多煩惱的藥,或許我能在夢裡見到她……”
“靠!不用說了!”我悲憤道:“你把我當賣搖頭丸的了!”
媽的,我怎麼那麼天真呢,還心理醫生,太會美化自己了!我早就該明白,在別人心裡,能和劉老六搭上線的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呂唯民抬頭無措地看著我,不說話。
想到他是一個被悔恨和悲傷摧殘得破碎了心的父親,我的心又軟了,沒好氣地說:“我不是心理醫生,更不是賣搖頭丸的!老騙子這回沒騙你,我有些特殊的能力,簡單說就是可以使時間倒回去救你的女兒……”
然後我就發現老呂看我的眼神明顯就是我看劉老六的眼神:那叫一個鄙夷和受傷啊!
我無奈,用哄小孩子的口氣跟他說:“你就再寧可信其有一次怎麼樣?反正又沒壞處,萬一我真的能救回她呢?”
鄙夷,受傷的目光……
“事情沒成之前又不收你費!”
鄙夷,受傷的目光……
我徹底沒辦法了。呂唯民默默地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這時,我猛的抄起菸灰缸狠狠朝他砸了過去,呂唯民沒想到我會暴走,驚惶地向後閃了一下——但是這麼近的距離,57歲的老頭基本是沒可能躲得開的。
幸好我也沒打算真砸他,在出手後第一瞬間,我已經把時間撥弄到像只溫順的小貓,那隻菸灰缸飄飄乎乎的蹭向老呂,我在一片遲滯中伸了個懶腰,看它馬上要挨著目瞪口呆的客戶了這才走過去捏住它的邊緣使它停了下來。一轉身,菸灰缸飛行的軌道里充滿了飄零、緩緩下落的菸灰和煙屁,像星河般美麗,在這種姿態下——紅山茶和紅塔山煙屁的區別一目瞭然。我耐心地回身把它們收集在一起,然後恢復了常態。
這一次我使用了比追菜販子多幾倍的力量,因為要去追一個飛出去的菸灰缸,已經是非常態,在這樣的力量下,尋常事物幾乎是停止的。所以我做完這一切回到椅子上時,老呂在這段時間裡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
在呂唯民眼裡,他只看到一隻馬上要砸扁他鼻子的菸灰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過來,一閉眼再一睜眼的工夫,忽然一切都像沒發生似的恢復了原樣,依稀只記得在閉眼之前看到影子一閃……
我把菸灰缸放下,笑眯眯地看著呆若木雞的呂唯民,說:“怎麼樣,比吃搖頭爽吧?”
老呂像行屍走肉一樣回來坐在我對面的凳子上,看著我,不說話。
……
“現在回答我三個問題,這關係到我能不能救你女兒。”
呂唯民:“……好。”
“在正式回答問題之前,我能先問一個題外話嗎?”
還在震驚與惶惑中的呂唯民仍舊只回答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