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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恕一字一頓的鄭重道,“若至此你又何有面見息王!”
任穿雨緊緊握拳,緊緊的盯著齊恕,半晌後才鬆開雙拳,吐一口氣。
齊恕見之即知目的達成,策馬迴轉,忽又回頭:“任軍師,你之才能大家有目共睹,東旦能守至今日你已功不可沒,但……若兩王在一,自不會有今日局面,是以你當知,臣守臣道,臣盡臣責!”
二十二日未時,風墨大軍退出東旦渡五十里。
皇華軍渡過蒼佑湖,進駐蒼舒城。
申時末,息王醒,風墨軍大安。
次日,東旦失守與風王未死、康城失守的訊息分別傳報至康城與東旦,那一刻各自一笑,苦樂參半。
“所謂有得便有失。”玉無緣站在蒼舒城的城樓上,眺遠幽藍的蒼佑湖平靜的道,似乎對於這一結果他並不驚訝,“圍繞蒼茫王山有四城,你得蒼舒、徑城,他得康城、黥城,以王山為界你與他真正的各握半壁天下,各得一條王道,這就如當年天老地老所觀之星象,就如蒼茫山頂那一局下至一半勢均力敵的棋局。”
皇朝默然不語的仰望頭頂的蒼茫山,白雪覆蓋,仿如玉山,巍峨聳立,一柱擎天!
“皇朝,去蒼茫山頂吧,那裡會給予你答案,那裡有你們兩人都要的答案!”
正文 53 蒼茫之局
元月二十五日,風墨大軍移師黥城。
二十六日,康城。
“以上就是康城目前情況。”書房中喬謹正一一將康城整頓情況稟報。
“嗯。”惜雲點頭。
“王今日辰時動身,當後日未時可抵康城。”任穿雨則將剛收到的訊息報上。
“嗯。”惜雲再次點點頭,“辛苦你們了,下去罷。”
“是!”喬謹、任穿雨退出書房。
待兩人走後,惜雲起身推窗,外面已是暮色初上,只是前些日下的那一場小雪還未化完,白皚皚的殘雪映著天光,天色倒也未顯得陰暗。
“冬日裡最後的一場雪也要盡了。”惜雲幽幽一嘆,“再來該是春暖花開了吧。”
目光落在庭院中的一樹寒梅上,或也因花期將盡,梅瓣和著風吹簌簌飄落,殘雪中落紅如雨。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
不知不覺的念著,不知不覺的憶起當年與蘭息一道踏平斷魂門的光景。
那時正是三月春光無限好的時節,桃開如雲如霞,兩人各攜一罈美酒,一路折花而歌,彷彿只是去踏春遊賞,而非去那令武林人士畏之如虎的斷魂門。那時年少春衫薄,那時少年意氣相惜,那時無拘無束瀟灑恣意,但而今……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抬手接住一瓣隨風飄蕩的梅花,“今年花勝去年紅……”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一個清而輕渺、淡而無塵的聲音接道。
抬眸望去,一個比殘雪更白更潔、比落梅風姿更寂更倦的身影悄然立在院中。
“好久不見。”兩人同時一句。
這輕輕淡淡的一語令兩人恍如隔世再逢,天支高峰上兩人把酒言歡也不過年多時光,此刻回想,卻仿如前世一般遙遠,那時心惜意通,而今日卻是敵我不同。
“想不到這最後的殘雪落梅竟可與天人同賞。”惜雲輕輕一嘆,看著眼前如玉出塵的人,眸中是遺憾,是傷感。
“能於高山峰上同賞一輪月,能於康城同賞一場落梅殘雪,但是人生聚散無常年華盡逝,無緣已覺無憾。”玉無緣抬手從枝上拈一撮雪,手腕輕輕一揚,那雪便正落在惜雲掌心,紅梅白雪,輝映成畫。
“今日來的是高山峰上的那個玉無緣還是皇王尊師的天人玉無緣?”惜雲看著掌中梅雪輕輕的問道。
“風國女王風惜雲與武林名俠白風夕你可能清清楚楚的分開?”玉無緣淡淡反問道,“息王與黑豐息你可又能兩者不同相待?”
惜雲無言。
“所以高山峰上的玉無緣與天人玉家的玉無緣又有什麼區別。”
惜雲看他,那雙眼眸是可看透紅塵的明澈凈色,又是那穿越紅塵的空茫倦色。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於她,總是心生一股痛惜,無由無解。
看倦了紅塵,看淡了世情,所以他心湖無波無緒,所以他瀟灑去來無尋,可那雙柔和的眼眸深處為何會刻有一絲悲哀,那樣的深切,那樣的濃郁!
世人敬仰他,戀慕他,依靠他,可世人又何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