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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烏雲江邊上停著一艘船,此船外形看來與一般船隻並無二致,唯一特別的大概是船身全漆成了黑色。
船頭此時站著兩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一名身著寬大黑色錦袍的年輕公子,面如冠玉,氣質雍容,臉上還掛著一絲優雅的淺笑,神態間說不出的高貴瀟灑。而小的是個約十三、四歲的少年,身著白衣,臉上稚氣未脫,這兩人正是豐息與韓樸。
至於風夕,本來是斜倚船欄而坐的,但此時卻躺在船板上沉入甜夢。
黃昏時分,夕陽從天灑下淺淺金光,映得烏雲江面波光粼粼,江天一色,纖塵不染,就連江邊那幾叢蘆葦,也染上一層淡金色,江風中,微微搖曳,似在眩耀最後的一絲嫵媚。
豐息長長鳳目微眯,抬首眺望西墜的那一輪紅日,萬道金光籠罩於身。這一刻的他,默然無語,似遠古以來便矗立於此,格外的靜然,完全不同於平日那個溫雅怡人的貴公子。夕陽中的那個欣長的黑色身影顯得那般的高大不可仰視,如山嶽般偉巖泰然,卻又帶著暮色中山的那一抹孤寂,仿若整個天地,只餘這一個背影。
而韓樸,卻盯著船板上酣然的風夕瞧,似在研究什麼,只是研究了許久,還是弄不明白,這樣一個人怎麼就是那個名傳天下的白風夕?
想從阮城到烏城,一路走來,風夕基本上只做了兩件事,那就是吃飯、睡覺。她好象永遠也睡不夠一樣,除了站著,只要坐下或躺下,她便馬上能進入夢鄉,這樣的睡功實在叫韓樸佩服不已!
而吃東西,唉!想想第一天,她一個人將馬車中鍾離、鍾園為豐息準備的夠吃兩天的點心全部吃光了,然後自睡自的去了。
而他們只好在路旁一個小店吃飯,等飯菜上來,他們這幾個餓壞了的人馬上狼吞虎嚥一翻,可這個豐大公子卻只是掃了一眼,根本未動一下筷子,便起身回馬車。片刻後聽到馬車裡一聲慘呼,夾著忍痛的怒罵聲“黑狐狸!我殺了你!”
而鍾離、鍾園及那位鍾老伯卻依然埋頭大吃,似沒有聽到馬車裡的打罵聲,只有他卻是擔心的瞅著馬車,擔心是‘車毀人亡’,連飯都忘了吃了,最後還是鍾老伯拍拍他,安撫他,要他別擔心。當然,最後那兩人也沒鬧出人命,就連傷痕都沒看到一個,想來高手動手,自非尋常武夫鬥毆。
此時的她………一個女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躺在船板上睡覺,完全不顧此時光天化日,完全不顧旁有男人,彷彿這個天地便是她之床蓆帷幔,睡得那麼的舒暢酣甜!
一臂枕於腦後,一臂斜放腰間,長長的黑髮散放於船板,似鋪下一床墨綢。江風拂過,墨綢便絲絲縷縷的飄起,有的落在白衣上,似輕煙纏上浮雲,而有幾縷卻飛揚起來,在空中幾個蕩悠,飄落於她的面頰上,光滑柔亮的黑絲從如玉的臉上戀戀不捨的慢慢滑落……慢慢滑落……
豐息回頭時便見韓樸目不轉睛的盯著風夕,目中閃過迷惑、懷疑、羨慕、欣賞、嘆息……小小的臉小小的眼中滿是與年紀不相符的深思。他手一伸,拍在他的小腦袋上,韓樸回頭看他一眼,半是惱怒半是無可奈何。
忽然聽得“撲通”聲響,兩人同時轉頭,卻不見了風夕,只見船頭濺起一片水花,灑落於船板上,片刻後,兩人才回過神醒悟到:風夕竟掉到了河裡!
“呀!她會不會游泳啊?”韓樸一聲驚呼,正想跳下去救她上來,誰知豐息卻一把拉住他,口中輕輕的數著:“一、二、三、四……十!”
砰!江水大濺,然後只見風夕浮了上來。
“咳咳……你這見死不救……咳咳……的狐狸!”一邊咳著一邊游過來。
“女人,你的睡功真的讓我佩服至極呀,竟然可以在水中睡覺!”口中嘖嘖稱讚著,卻不難讓人聽出話中那嘲弄諷刺之意。
風夕從水中沖天而起,空中一個旋身,那水珠全向船上濺來,濺得船上兩人滿身的河水。
“獨樂不如眾樂,這般清涼的水我也分你們享受一些。”風夕落在船頭,看著船上被自己濺溼的兩人不由歡笑道。
“嘖!”豐息吹一響亮的口哨,眼睛亮亮的盯著風夕,“女人,你雖然懶得出奇,不過你倒是沒懶得長肉嘛。”
眼光上下游移,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這該長的地方長了,不該長的地方沒長,嗯,就這點來講,你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一邊說還一邊勁自點頭。
此時的風夕全身溼透,那寬大的白衣此時全緊緊貼在身上,玲瓏的曲線看得一清二楚,長長的黑髮沾在身前身後,一滴滴水珠從她身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