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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些事情又記得又記不得一般。
“郎君郎君!顧況不就是鳳仙樓裡面那個寫竹枝詞掛牆上的?”
方來鵲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了。
嗯,寫竹枝詞那個,倒是個很熱情爽利的人。
見識到了民生艱難,方重勇頓時對鄭叔清只實收九成的租庸調肅然起敬。或許就他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心思,就能讓很多底層的人苟延殘喘幾天。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人豈能沒有?
鄭刺史糊塗歸糊塗,也不乏人性之惡,但辦大事還是很靠譜的,方重勇決定扶他一程,保送他回長安中樞。
一臉失望的來到蓮花池官邸,進入中堂之後就看到鄭叔清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一副很是焦慮的模樣。
“使君何以如熱鍋螞蟻一般?”
方重勇很是直率的問道。
“來來來,我與你有要事商議!”
鄭叔清如同做賊一般,將方重勇拉到後堂的書房裡。
二人落座,他就將一封公函遞給方重勇看。
“朝廷要派特使來夔州?”
方重勇一臉驚訝問道。
“對,公文是從歸州(秭歸)發來的,說朝廷的使者已經從歸州出發前來夔州,讓本官接待。可是連隨員幾人,坐什麼船都不知道!讓本官如何是好?
伱說,他會不會是為了那件事而來的?”
鄭叔清急得上火,又從高腳凳上站起身來回踱步。
看到方重勇一臉思索不說話,鄭叔清急切詢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有良策了麼?說說看,有什麼辦法?”
“請使君派一個深諳夔州生計之道的人與我同行,這兩日在夔州府四處逛逛。時間到了,某自然會給使君一個滿意的答覆。”
聽到方重勇這麼說,鄭叔清心中稍安,無奈點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本官這便去安排,你明日早些起來吧。時間不多了,切莫遲疑!”
……
第二天一大早,方重勇就被鄭叔清叫到了府衙,同時被叫來的,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麻衣的小吏。除了臉上有道刀疤,衣服稍顯破舊寒酸外,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何成炯!你今日開始就跟著這位小郎君,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聽到了沒有!”
鄭叔清對著這位叫何成炯的漢子呵斥道,態度很是惡劣,與對方重勇的態度判若兩人。
那漢子聽到夔州刺史的話並未有什麼不滿,只是恭敬行禮道:“屬下領命。”
他又轉身對方重勇行禮道:“在下夔州不良帥,請郎君示下,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不良人?不良帥?
會不會武功啊,會不會飛啊?有沒有龍泉寶劍?認不認識袁天罡?
方重勇心中很多疑問,面上卻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微微點頭道:“跟著我便是,這就走吧。”
二人出了府衙,今日方重勇讓方來鵲在蓮花池官邸跟著裡面的廚子學做菜,說不定以後用得上。所以此刻他身後沒有那個小尾巴。
來到夔州大街上,今日依舊是人滿為患,繁榮得不太正常,不太真實。
方重勇看著何成炯詢問道:“夔州府,除了麻布以外,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麼?”
不良人並不是唐朝官府編制裡的人,類比一下,比較像是方重勇前世的協警,但地位更低。接了官府的案子後,如果不良人三天不能破案,就要遭受鞭刑,背上要挨鞭子。
真是老慘了。
但也有史料暗示,這只是不良人表面上的工作,實際上他們有替皇室監督各地的職責。具體如何,方重勇就不太清楚了。
“回郎君,麻布等物,商路已經被各路富商所壟斷。而夔州的瓜果,如柚、橙等物,又賣不出什麼價錢來,郎君想吃的話,鄙人可以安排人去採摘。
至於白猿、虎豹之類的,想來郎君也不會要……”
何成炯說了半天也不肯說到點子上,方重勇不耐煩的駁斥道:“我父乃山南東道監察御史,本來我還想長大以後幹一番事業,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想提攜你一番,沒想到啊。”
方重勇欲言又止。
何成炯連忙說道:“郎君莫急,鄙人正是說到了關鍵的地方。夔州拿得出手的東西,一個是酒,一個是船。”
他眼中精光一閃,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模樣。
“好,那就帶我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