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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急亂投醫了。
神童有很多種,看得出來方重勇作詩是一把好手,但會不會搞錢,還真要兩說。
夔州的鹽政複雜到一言難盡,居然有進口、有出口、還作為物流集散地運往他處,這三種狀態同時存在,想從中撈錢那是千難萬難,牽一髮而動全身。
“請使君帶我去賬房一探究竟,若是不看本地進項,某也是無能為力啊。”
方重勇拱手懇求道。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點低估鄭叔清了。
“茶不喝麼?茶葉倒是不貴,只是香山泉水乃官府管轄,平常人喝不到的。”
鄭叔清揶揄,暗示方重勇土鱉。
方重勇連忙喝了一大口本地香山貢茶,一點也沒感覺不好意思。
香茶入口,味道甘甜,鹽的加入反而增強了茶的回甘與鮮甜,非常奈斯。不得不說,雖然古代對於人體內迴圈的知識很欠缺,不知道鹽吃多了要得大病,但對於美味的追求倒是孜孜不倦,花樣層出不窮。
加了鹽的茶好喝,卻不能多喝,這茶葉以後可以搞幾斤嚐嚐,加鹽就不必了。
方重勇在心中暗暗吐槽道,臉上波瀾不驚。
至於唐人煮茶加鹽其實是為了去苦味,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也行,既然到這一步了,那你便隨我走一趟吧。”
鄭叔清面上有些猶疑,卻還是微微點頭沒有拒絕。
府衙賬房裡的那些私密,倒不是說完全不能對人說,只是對於方重勇這種前任監察御史的兒子來說,不是很合適。
目前的形勢已經很緊張,李林甫的親筆信昨日才送到鄭叔清手裡,竟然讓他明年上元節以前,必須把夔州江關關稅的事情搞定。
那可是三十萬貫,不是三十貫或者三百貫啊!
李林甫完全不管上次鄭叔清在信中如何哀求辯解,態度非常強硬,也不提追兇找回稅款的事情!
李林甫的意思很明白:不管鄭叔清是去偷也好,去橫徵暴斂也罷,甚至讓本地府兵假扮水匪劫掠商船都行!只要把錢搞定就行,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而且不會再有方有德之流的御史前來夔州搗亂了,希望鄭叔清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作為李林甫的黨羽,鄭叔清很清楚對方的脾氣。如果李林甫完全不給“機會”,那說明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可以討價還價。可是既然對方已經開口了,那麼現在到明年上元節之前還有大半年時間,若是真補不上虧空了,李林甫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機會給你了,你把握不住,那就別管我下手無情清理門戶了!
李林甫最善於在“體制內”,利用規則把同僚或者下屬玩死。
相比於李林甫的凌厲手腕,鄭叔清覺得方重勇這個黃口小兒不足為懼。
在兩個隨從的護衛下,鄭叔清領著方重勇出了官邸,直接從北門進入夔州府城,來到府衙的賬房。只見櫃子上擺著一疊又一疊的夔州戶籍,賬冊,地圖,來往公文。
都分門別類的擺好了,並不如想象中的雜亂無章。
這不由得又讓方重勇高看鄭叔清一眼,哪怕是尸位素餐的官員,恐怕也未必如自己所想那樣無能,日常事務還是可以處理好的。
抱著一疊賬冊來到桌案前,逐頁逐頁的查閱,方重勇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賬做得太好了,而且沒有欠繳的!要知道,農民,尤其是均田制的自耕農,其家中財貨的出入很有季節性與規律性。經常會因為天災人禍而拖欠租庸調。
再加上唐朝的租庸調標準,都是以開國時田畝充沛時的普通人家為標準的。經歷過百年發展,土地兼併極為嚴重,普通人家繳稅拖欠是常事,租庸調不可能收得如此齊整。
畢竟,盛唐不玩“包稅制”,每一戶只要不是黑戶口,租庸調都是會被收到官府手中的。
本地大戶對付百姓可能下黑手,官府可不敢隨便這麼玩,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
“慢慢看,看不完明天繼續,也不急於這一兩日。”
鄭叔清打了個哈欠說道。
黃口小兒,看得出什麼來呢?鄭叔清覺得自己可能還要給對方解釋一番才行。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病急亂投醫了。
“這個賬冊,看起來怪怪的,很像是……假的。”
方重勇將手中的賬冊放下,一臉苦笑說道,看著鄭叔清不說話了。
咦?
鄭叔清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