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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節度府的公函裡面,壓根就沒提什麼金縷佛衣和天竺僧侶的事情!這讓辛雲京佈置的“突厥人搶劫殺人”的佈置完全使不上力氣。
這件事還有個解決方案,這也是崔希逸給他留的後路:就是辛雲京老老實實的去涼州城,老老實實的將此事前因後果寫成檔案,然後這玩意就會成為一份幾乎不會被人查閱的“死檔”。
這便是取信於人的代價,小辮子被崔希逸捏手裡了。
事後,辛雲京認栽認慫,找些小由頭處理掉白亭軍中一些人。該弄死的弄死,該退役的退役,就算是給崔希逸一個交代了。
他忽然想起今天好像還收到一張“莫名其妙”的公函,赤水軍那邊發來的,說是赤水軍的丘八們要來白亭海南岸的馬場親自選戰馬,請白亭軍撤去相關巡哨,以免發生誤會。
簡單的概括就是:赤水軍的大爺要來選坐騎了,你們這些看場子的,識相的趕緊滾。
當時辛雲京沒當回事,赤水軍是河西走廊乃至整個大唐的第一強軍,跋扈點是應有之意。
赤水軍的大爺們要來選馬那就來唄,到時候讓白亭軍的巡哨們放假休沐就完事了,反正破壞朝廷的制度,到時候自然有人站出來打他們的板子,輪不到白亭軍操心。
這種破事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但現在想想,赤水軍這一舉動很不尋常!
赤水軍若是真跋扈,直接派人過來不就完事了,還提前打什麼招呼!似乎是多此一舉,露了怯色。
辛雲京連忙在簽押房內將這份公函找到,與魚符那封兩相對比,徹底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
赤水軍的丘八,不是來選馬的,是等待節度使的號令來白亭軍駐地逼宮的!
這鴻門宴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了!
因為這些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不能忽視的大前提:辛雲京這個老大,為什麼要替手下那些丘八們受過呢?要死也應該是那些人先死才輪到他才對啊。
畢竟,他也只是個在河西軍界混飯吃軍官而已!有什麼理由為了掩護手下那些不成器的丘八,把自己的前途搭上呢?
想明白這一切後,辛雲京收拾好心情,命親兵備好馬,隨後孤身上路,披星戴月的往涼州城趕去。
辛雲京明白,這一局他要準備認輸了。他打算在認輸之後,順便去節度府打探一下,自己到底輸在什麼地方,輸給了誰。
……
岑參在涼州寫下詩篇雲:
“……
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須醉倒。”
花門樓,乃是涼州最大的酒樓,非常氣派。但是它也很包容,門口就有個小攤子,隨意擺放著很多裝著酒水的罈子,有位六旬老翁在這裡給客人沽酒,很多酒水都是送到花門樓裡面的。
河西雖然繁華,但資源依舊是處於相對緊缺的狀態。這裡繁華而不奢華,並不排斥因陋就簡的東西;物件大氣的雖然不少,但冗餘的卻不多,有什麼用什麼,講求實際,乃是河西走廊的民風。
這一點跟長安完全不一樣。
在長安,花門樓這種規格的酒樓,門口是不許有花門樓外沽酒老翁這種“煞風景”存在的。
花門樓的三樓,崔希逸已經包了整整一層,專門設宴給方重勇接風洗塵。當然了,附帶還有那個他很不喜歡的新任河西節度副使。
此時三樓胡笳聲響,時而鏗鏘時而玄妙,其音色樂理與中原大不相同,卻又自成體系。
宴席中央,幾個穿著極為暴露,纖腰豐臀的胡姬正在拼命扭動著,手腳齊用,頻頻作出一些“下流”又帶著暗示性的舞蹈動作,對宴席上的眾多官員拋媚眼。
包括崔希逸在內,眾多涼州官員見怪不怪,該說話的說話,該鼓掌的鼓掌,似乎誰也沒把這些努力向上想求包養的胡姬們看在眼裡。
或許,這種級別的“野花”,對於那些養尊處優,見識過大場面的大唐官員們來說,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吧。
方重勇就是這樣想的。他正在用批判性的眼光去觀看這些豔俗的舞蹈。不得不說,跳舞的胡姬身材真踏馬好啊!
正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讓在場所有官員都眉頭一皺。
“整天跳這些女人舞有什麼意思,要來就來點硬氣的,蘭陵王入陣曲有沒有?”
眾人一眼望去,說話的人竟然是今日才到涼州城的新任節度副使:蕭炅!
“就算我等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