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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這件事,等於是在自己身邊埋下一個巨大隱患!
獨孤峻留下五個護衛守住馬車、馬匹等貴重物品後,便帶著其他人一路沿著地上乾涸的血跡尋去,順著河道。
河西走廊一帶的水幾乎全是“弱水”,也就是那種只能為人類生產生活提供水源,卻不能作為航運通道的河流。很快,他們就在一處“弱水”的蜿蜒處,找到了幾十具屍體。
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商賈,而是明白無誤的僧侶。他們一個個都禿著腦袋,就連身上的“三衣”都沒留下,全都被人給扒走了,看起來赤條條的。
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可怖。
“是那群天竺的僧侶。”
方重勇嘆了口氣說道,這群人他們在路上的時候還曾經遇到過,隨便聊了一會。
只是這群人滿口的佛理,漢語也不利索,不太能溝通,後面雖然也偶有遇見,雙方卻是沒有交集了。
方重勇他們只是知道,這些人為了宣揚佛教,在長安定製了一大批絲綢做的袈裟,不僅是絲綢,其中還夾雜有金線,一路上金晃晃看著很是惹人眼紅。
當時方重勇就感覺他們行事太招搖,遲早要出事,也勸過幾句,只是這些僧侶們沒當回事。
大概,他們認為這也是一種修行吧。
沒想到只過了一個晚上,這群人就被那些唐軍偽裝的盜匪屠了個乾乾淨淨。
“走吧,這裡沒什麼可以看的了。河西的事情,類似的不是個例。能保住自己安好,就要求神拜佛感謝上蒼,實在是管不了太多閒雜事了。”
獨孤峻感慨說道。
這群天竺僧人是比較慘,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世道就是這樣的,時代的塵埃,壓在一個人身上,或許就是滅頂之災。真要怪,那就怪運氣不好吧。
獨孤峻之前在安西都護府的時候,見過更慘的。但那又怎麼樣,現在誰還記得那些倒黴蛋?他們早就變成了時光的塵埃了,與這河西走廊的沙地一樣。
然而獨孤峻卻看到方重勇似乎是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這是什麼?”
方重勇忽然從地上撿起一枚魚形狀的扁形物件,對獨孤峻詢問道。
這玩意閃著金光,在陽光下晃人眼睛。
“魚符!”
獨孤峻大驚,一把從方重勇手裡搶過這玩意。
不知道的肯定無感,但知道這玩意的人,誰還能鎮定得起來啊。
要知道這魚符可是非同小可!這是唐軍參與劫掠並殺人的鐵證!
這件魚符,頭部有一個孔,整體呈現魚形狀,看起來不過五六厘米的大小,材質應該是銅做的。
它的正面是微微凸起的魚造型,還有魚鱗的花紋,背面平整,陽刻了一個“同”字。
很顯然,這只是其中一半,還有另外一半,方重勇估計另外一半上面,應該寫了個“合”字。
合同合同,這個現代詞彙應該就是來自於此吧。
凸起的“同”字下方還寫著:白亭海南白亭左軍。字刻得歪歪扭扭的很醜,顯然就是軍隊裡的丘八刻上去的。
實錘了,昨天的襲擊,是部署在涼州的白亭軍乾的,大概這些人是覺得此行目標都是僧人不作為懼,所以也有些託大了。
白亭軍在赤水軍駐地赤水鎮以北的白亭海駐防,為了預警突厥人南下而備。如今突厥勢衰吐蕃崛起,白亭軍的重要性也開始下降了。
方重勇好像有點理解對方為什麼要對這群天竺僧侶動手了。
白亭海實際上是一片淺水湖與沼澤,他們很容易透過某些渠道,把這批袈裟銷贓到突厥那邊去,完全不會出現在河西走廊,自然也就無從被追查。
到時候參與此事的兵將把錢一分,各自逍遙快活便是了。
新到任的王忠嗣乃是赤水軍使,而不是白亭軍使,也管不到他們。
崔希逸這個節度使,和牛仙客一樣也是弱勢節度使,一般對這樣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要是白亭軍襲擊大唐前來河西的過往官員,那崔希逸肯定會一查到底,有多少殺多少。這也是昨晚那幫人不來找方重勇他們麻煩的最主要原因。
麻桿打狼,兩頭害怕!昨夜不僅是方重勇他們瑟瑟發抖,實際上白亭軍中參與此事的兵將亦是擔心節外生枝。
“走吧,白天白亭軍肯定不敢行動,但發現魚符丟了的他們今夜一定會來。
我們現在就趕路前往涼州城,一定可以在他們動身之前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