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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灌溉體系,是隴右地區為數不多的屯田之所。
當年郭知運在此屯田,其屯田戶的男丁,就是河源軍一直以來的兵員。
而且河源軍還是開元時期的功勳老部隊,黑齒常之、婁師德甚至包括郭知運本人,都曾經在這裡擔任過軍使。現在隴右邊軍的當家部隊臨洮軍,則是後來為了加強隴右前線防禦,從“後方”狄道縣調過來的絕對主力,並由歷任隴右節度使直轄併兼任軍使。
這種情況有點類似於足球聯賽裡面某支球隊,本來就有個在當地耕耘多年的老牌球星,更衣室大佬,被本地球迷看做是球隊支柱。
但球隊經理為了補強球隊實力,又引進了一個球技更好,實力更強,卻跟本地人沒關係的新人,蓋過了老大哥的風頭。
從權力結構上來說,這也算是隴右邊軍內部的某種制衡,因為隴右並不存在類似河西那樣的粟特胡勢力,自然也不會有類似赤水軍這樣一枝獨秀的絕對大哥。
“究竟是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目前還擔任留後的蓋嘉運不悅呵斥這位傳令兵道。
隴右各軍軍使都不說話,邊令誠也不說話,所有人都想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人軍譁變……”
這位河源軍來的傳令兵結結巴巴的,看了看在場眾人的臉色,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然後怎麼樣了?”
哥舒翰沉聲問道,作為安人軍軍使,目前看起來,他的境況是最尷尬的,也是最糟糕的。
“河源軍出動了數千人,將安人軍逃逸計程車卒都抓了回來,並在鄯城郊外設立營地安置了那些逃兵……”
傳令兵撿著好聽的說,如果事情真有這麼順利,他大概不會未經通報就直接闖入節度府大堂了。
鄯城是通往青海湖的必經之路,同時也是隴右通往大斗拔谷,勾連河西的關鍵節點。安人軍駐地就在鄯城以北的峽谷通道中。
安人軍士卒譁變逃離軍營,不可能繞過鄯城,被河源軍抓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完了?沒了?”
哥舒翰氣得要跺腳,他是安人軍軍使,當然知道自己麾下那些丘八們什麼德行。或者說隴右各軍軍使,誰也不是睜眼瞎。
河源軍軍使王難得,也是面色不悅瞪著手下的那位傳令兵,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啥。
“河……河源軍的諸將士,託某問問杜節帥,河源軍所欠冬衣,什麼時候可以發下來。
聽聞安人軍是幾年沒發冬衣才譁變的,想想河源軍好像也被拖欠了冬衣……”
傳令兵語無倫次的說道,嘴笨的他,居然一不小心都把實情說出來了。
在場眾將心中都大呼臥槽!
這種事情也是能當著宮裡太監的面說的麼?
現在不是中晚唐和五代十國,唐代中下層軍官及普通丘八,與他們這些軍使,無論是升遷渠道,還是待遇,都是走的不同路子。
上層重軍功,下層重財帛,彼此之間重合之處很少。對於哥舒翰他們這樣的軍使來說,他們本人有沒有軍餉都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能不能立功,能不能獲得封賞,能不能升官,能不能出將入相。
王難得一把揪住傳令兵的衣領,瞪著那雙令人畏懼的大眼睛怒斥道:“你們這是想造反麼?”
他這麼激動不奇怪,因為比起哥舒翰,王難得所遭遇的境況實際上更險惡。
王難得家裡去年出了點亂子,父親王思敬擔任金吾衛中郎將後,旋即長安爆發政變,忠王李亨發動叛亂。
在這個過程中,暗地裡配合李亨的王思敬被回京述職的嶺南經略使方有德斬殺。
不過事後基哥也沒大開殺戒瘋狂清算,畢竟沒有抓到王思敬與忠王李亨勾結的直接證據,為了政局穩定,基哥沒對王難得做什麼。
就好像不知道他是王思敬兒子一樣。
至於找方有德報仇什麼的,王難得壓根沒敢去想,什麼事情都沒有活命和保住官職重要。
基哥查到什麼沒有王難得不知道,但是他爹是不是真的該死,他心裡還是有譜的。
為了避嫌,王難得甚至在第一時間,把與李亨家裡有關的所有東西全都給燒沒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王難得現在不僅不敢想報仇的事情,他甚至還要求爺爺告奶奶的,每天在心中祈禱默唸,懇求上天讓基哥千萬別想起他是王思敬兒子這件事!
他能當上河源軍軍使,除了本身驍勇善戰外,忠王李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