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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人亦倒在地上!
“這為了什麼?”人還會說話。
“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是你的心腹……”語聲更痛苦。
“唉——我又怎能夠留下你這個心腹之患?”
黑暗中即時響起了好幾聲笑聲。
笑得是那麼的悲哀,那麼的苦澀,那麼的微弱。
是笑他自己還是笑別人?只有這幾聲笑聲。
又一陣寂靜,死寂,死靜。
“費無忌,沈勝衣!”又是那個人的聲音,也只有那個人的聲音了。“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止值二幹兩黃金,我只用二千兩黃金就操縱了這兩個人的生命,自由,這二幹兩黃金化得總算不冤,總算不冤!”
大笑聲暴起!
笑得是這樣的快樂,這樣的清爽,這樣的響亮。
他又笑誰?沈勝衣還是費無忌?“果然好酒,果然好萊!”
費無忌大笑,放聲大笑。
放在他面前的正是應天府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只是好酒?只是好萊?倚在他懷中的女人禁不住要問一聲。
“人呢?”
“佳人!”
活色生香,的確是佳人!
佳人來自南國,佳人名叫莫愁。
莫愁善解人意,莫愁體貼入微。
莫愁實在可以叫人莫愁。
人有錢本來就沒有多少憂愁,人有錢再來到這樣的溫柔鄉,再對著莫愁這樣的女人,又再還有什麼憂愁,還會記得什麼憂愁?天香樓本來就只是有錢人才能停留的地方,莫愁本來就只是有錢人才能請得動的女人。
這地方正是天香樓,這女人正是莫愁。
這客卻並不是真正的有錢人。
這客人只是一個職業殺手!這客人的感受又怎會相同?費無忌面上雖然在笑,眼中卻連一絲笑意也沒有。
別人來這種地方是為了解悶,是為了消愁。
他來這種地方卻就只是為了享受。
他十五歲開始殺人,他十五歲就已開始懂得享受。
一個仗劍為生的人遲早總有一天要死在劍下。
他知道。
還能活多久?這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不必虧待自己的時候,他就絕不虧待自己。
能夠享受的時候,他就一定享受,徹底地去享受,真正地在享受。
他還未到三十,還算年輕。
他的神情雖然冷漠,相貌並不難看。
他的出手絕不吝惜,絕對豪爽。
年少多金,年少英俊。
這樣的客人又怎會不受歡迎?只要受歡迎,享受就一定可以如願以償。
醇酒,佳餚,美人。
他所謂享受,不外這三樣,最後的一樣也就是他最歡喜的一樣。
很多時三杯還未了,美人已在床上。
這一次例外。
三杯又三杯,美人還在他懷中。
他還沒有想到那回事。
他想著另一件事,沈勝衣的事。
對於沈勝衣他實在是完全陌生,他沒有見過沈勝衣的人,也沒有見過沈勝衣的出手。
他只是聽過沈勝衣的名字,沈勝衣的威風。
他知道的實在太少。
他可以思想的實在不多。
但他竟能夠想到現在。
他似乎並未覺察,但突然察覺。
在享受的時候,他一向只想到享受。
這一次偏偏例外。
這還算得在享受?他笑,苦笑。
一向他只是用錢來買別人的歡笑,別人的感情,別人的尊嚴。
歡笑也許是假的,感情也許是假的,尊嚴卻可能是真的。
一個人可以強顏歡笑,一個人可以故作多情,一個人的尊嚴卻不是由得自己。
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沒有個人尊嚴。
這種人已是人中的渣滓。
在他享受的時候,他需要別人的歡笑,他需要別人的感情,他卻將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
到他離開的時候,留下的除了金錢,還有苦痛的回憶。
還有尊嚴的人一定恨他。
還有感情的人更就心也粉碎,腸也寸斷。他並不以為這是一種錯,他要的只是短暫的歡娛。
即使有人對他付出了真情,他也不感激。是假的他更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