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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是個五十多歲的矮小漢子,以前老仵作在任的時候便已經做牢頭,兩人總算有同事之誼。他熬了些瘦肉湯,喂老仵作喝了下去,嘆息道:“您老何必呢?早知道就認同了他們便是。落得一身的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如今他們還不知道事情已經有了轉機,雖然劫法場的事情已經傳了開去,只是對方是駙馬爺,一個不知名的小官,能有什麼作為?加上他們也已經畫押認罪,就算上頭追究下來,他們說受刑了,卻還是難敵官官相衛啊。
老仵作喘了一口氣,臉色蒼白,“我一生光明磊落,沒做過。。。。半點虧心事,你讓我昧著良心說話,那是萬萬不可以。那一具,我驗證了是男屍,那我就不能說是女屍。”
“我知道您老的性子,也不勸您了,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雖然聽說羅員外被劫走了,但駙馬爺有長公主撐腰,只怕那路大人也難以改變乾坤,搞不好還弄得自己一身騷啊。”牢頭嘆息道,他把碗收拾了一下,放在一旁點起了一個菸斗,然後遞給老仵作。老仵作臉色頓時一喜,取過菸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霧便從他口中鼻中縈繞出來,他則一臉的愜意。
吸了幾口,他才緩緩放下道:“不管如何,公道自在人心啊!”人之將死,他只求活得無愧於心。
“只是,章仵作是您老的弟子,他如此這般吃碗麵翻碗底,您也不生氣麼?”牢頭坐在稻草上,跟老仵作嘮嗑起來。
“他心術不正,遲早是要撞板的,我只恨當年太過相信他,扶他入衙門奠定他的位置,否則今日也沒有這冤案發生了。”說起這個,老仵作連連嘆息頓首。
兩人正說這話,忽然一名衙役衝進來:“老師傅,牢頭,喜事啊喜事啊,新上任的路大人有令,馬上釋放老師傅。”
牢頭頓時站起來喜問道:“當真?新上任的路大人?莫非就是上次來驗屍的那位公子?他可是三王爺請來的人啊。難道劫法場的也是他?”
“正是啊,他如今要重審這個案子,並且他親自驗過屍體,證明屍體是男子,師爺也回來了,正在殿前和大人說話呢,快點,我們去參見大人吧。”衙役喜得語無倫次了,那駙馬爺架子很大,而且頤指氣使,傲慢囂張,他們做小的都十分難忍。如今駙馬爺被撤了,他們也十分的高興啊。
老仵作有些震驚,畢竟這順天府尹不比其他,不能隨意撤換。尤其對方還是駙馬爺,看來這個路大人的來頭不少啊。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能讓皇上罷免駙馬爺,重新翻案,不管如何,這都是振奮人心的事情啊!
師爺姓計,是個很有經驗的師爺,他知識淵博,學富五車,是一部會走會說話的百科全書,路陽早便聽聞他的大名,所以一上任便馬上請他復職。
如今正在大堂上說話。
牢頭扶著老仵作走出來,跪在地上叩見路陽,路陽快步走下來,扶起兩人,她看著老仵作,然後站定深深一拜,“老師傅,您的事情本官都聽說了,本官十分佩服老師傅的堅持與專業。這一禮,您老人家當之無愧!”
她躬身一拜,全場震驚,也收買了許多衙役官差的心。連師爺都不禁感動了,畢竟一個堂堂三品大員,對一個一無所有的老人鞠躬,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老仵作被人用刑的時候,未曾落過半滴眼淚,如今淚水橫流,雙手顫抖,“不敢當,不敢動!”
“老師傅,本官知道您年事已高,不應再操勞,但是衙門實在需要一位有經驗有公義的仵作,您老可以培訓弟子,只要您認可,本官便認可。”路陽誠懇地看著老仵作,經驗是無可替代的,這位老師傅已經驗屍無數,就算他不親自下場,只做一個顧問,用他的經驗去分析採回來的證據,已經是莫大的幫助。
老仵作雙眸發出精光,一個熱愛工作的人,要他退下來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情,他見弟子已經出師,自然是該收山,若不是這一單案子,他也瞧不出他的本質原來這麼的差。如今衙門缺人,他是應該復出的,難得路大人不嫌棄他年紀老邁,已經是萬幸了,“既然大人不嫌棄卑職年紀大,那卑職就回府衙繼續擔任仵作一職。”
‘好!”路陽笑道,“那這個順天府便算是人齊了。我來介紹,薛明和南山,是本官的護衛,可人與小蝸牛,是皇上賞賜的人,以後會跟我們一起做事,希望大家能儘快彼此熟絡一下。”
路陽介紹完,他們幾個便各自自我介紹了,路陽翻看了一下文案,知曉基本的運作和程式,也看了看手頭上的案子,決定這失蹤案還是首要的人物。
於是便下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