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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申譽點頭,“是,這把佩刀已跟隨我二十三年。”
夏初螢挑眉,北申譽才二十三歲?竟比自己還小兩歲。她之前見其沉穩冷靜,還以為他最少二十七八歲,已有家室,卻沒想過仍舊單身。但轉念一想,草原人晚熟,十八歲方成年,二十四五方考慮婚嫁,照此來算,以北申譽的年齡能有朝堂叫囂的作為,實在是難得。
智勇雙全、有勇有謀的年輕臣子,是各國皇帝可遇不可求的。
“若這刀真送了人,可以再補上一把嗎?”夏初螢又問。
“如果丟失,可向天神賠罪,繳納一定罰款後,由部落首領再贈送一把。但若是在七夕節送給女子,這一生便永不佩刀,而男子未佩刀便也說明,心有所屬。”北申譽解釋。
初螢依舊忍不住譏笑,“本宮卻不信,你們草原人這般有信譽,假設,你將刀贈本宮,回頭自己私自佩刀或這把刀本就是假的怎麼辦?”
北申譽也是一愣,作為土生土長的齊蘭國人,從來沒考慮過假刀的問題,別說他,怕是所有人都未想過在佩刀上做文章。
只見,北申譽將刀身一轉,在刀柄上刻有一個“譽”字,雖然這字型與鸞國字型有些不同,但仔細看來卻依舊能認出。
“每把刀都有名字。”北申譽答。
夏初螢挑眉嗤笑,“有名字又有什麼用?將你這刀送到我們鸞國鐵匠那裡,要多少有多少,想鑄什麼字就鑄什麼字,若是名手藝匠人加些做舊,更能將你這佩刀仿製得一摸一樣。”
面對步步緊逼的刁難,北申譽終於眉頭微微動了動,“但在我們這裡,從未發生過模仿佩刀之事。”
“你都能在金鑾殿上行祭天禮,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如果說話能射出箭,怕是在夏初螢這夾刀帶槍下,北申譽早已體無完膚。
本以為北申譽能發火,但他再次平靜下來,剛剛皺起的眉頭也平息。“若公主接下我的佩刀,而我再模仿一把,只要公主亮出佩刀,盟主自會出手調查此事,若查出我手中佩刀為假,立刻驅逐出部落,而且所有部落都不會收留我。”
夏初螢白了一眼,“你這小算盤打得也很響啊,先是將佩刀送本宮表歉意,回頭再自己補上一把,你算好了本宮不敢當眾亮出你的佩刀是吧?若真亮出,先不說你會不會被驅逐出部落,本宮也是名聲掃地,哪有臉再在部落呆下去?”
北申譽卻立刻找到夏初螢話語中的漏洞道,“公主殿下,我送佩刀是表達歉意,若我真的再補一把,你自然知曉我歉意為假。先是費力賠罪,而後違背諾言,我又為何會這般明知故犯、費力不討好?都不如從開始便不賠罪。”
初螢一愣,好像也……確實如此。
但她相信北申譽會為了賠罪終身不娶?“難道部落男子沒有佩刀便不可以婚配?”
北申譽答,“可以婚配,但我既然將佩刀送於公主,發誓贈送一生,隨後娶妻生子,這又與製作贗品佩刀有什麼區別?”
夏初螢終於相信了北申譽贈送佩刀所代表的意義,但她卻依舊無法相信北申譽的決心。
只見,夏初螢慢慢抬起白皙小手,逐漸接近北申譽捧著的佩刀上。
此時此刻,彷彿時間凝固。
夏初螢的想法很簡單——這廝定然料定了她不會接佩刀,他此時的表現與其說是淡定,還不如說是有持無恐。
沒錯,就是有持無恐!
真以為她不敢接?呵,他是在太小瞧她了。
有一點讓夏初螢猜對了,便是北申譽根本沒想過夏初螢會接受,雖然他並未欺騙她,真的做了賠償終身的決定,但在他的意料中,夏初螢非但不會接受,反倒會大罵他,而後將他象徵尊嚴的佩刀打落於地。
但此時此景,金玉公主夏初螢卻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
北申譽面色微變,雙眼緊緊定在夏初螢那隻潔白如玉、柔若無骨的柔夷上。淡定氣質有了裂痕,喉結也明顯上下蠕動了下。
是畏懼還是期待?
夏初螢察覺到了北申譽的反應,心中更是笑開了花。
這個傢伙不是能在朝堂上指名道姓讓她來和親嗎?不是用祭天禮表達誠意嗎?當初不就是用這把佩刀擱在自己脖子上威脅皇兄嗎?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誰狠誰就贏!
他既然敢送出一生幸福,她就敢接,反正她不用負任何責任,而未來姓北的是幸福還是悲哀,又與她何干?
她不爽,也不會讓他好過。
當這些想法從夏初螢腦海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