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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片刻才問李儒:“那弘農王與前太后何氏近些日子如何了?”
李儒一聽,立刻明白董卓什麼意思,開口附和:“常有護衛兵卒言,弘農王似對相國頗有怨言……”
“天子畢竟是本相扶上去的,此時也不好再行廢立之事,既然如此,就先給他個警告便是!”說到此處,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弘農王不知好歹,留著也是禍害!”
對李儒使了個眼色後,這女婿立刻明悟,隨後躬身告辭離去。
此時劉軒卻在自己宮中,聽荀攸將先時於王允家宴席上所聽之言盡數說給他聽。
本來荀攸是不想叫天子知曉的,因為這事情說好聽點是為了誅殺朝中奸相,說難聽點就是一群大臣在與董卓爭權奪利,無論誰贏了,都和皇帝沒半毛錢關係——大權依舊在臣子手上,做皇帝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高臺之上當個雕塑最好。
至於什麼治理天下,平定四方,中興漢室之類的這些活,自然是要他們那些名垂千古的曠世名臣來做,皇帝最後還能博得個知人善用之名,多麼皆大歡喜的局面啊。
但是劉軒是不可能接受這種局面的,荀彧也看出劉軒非是那種能忍受被人操控於手的皇帝,別看那些大臣今日鬧的歡實,等收拾完了董卓,估計那些老臣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自己數數荀爽已經深陷其中,想要出來怕是難了,可自己和自己的這個從子荀攸還沒徹底的陷進去,此時脫身還來得及。
更重要的一點,荀彧瞧出朝中這些要與董卓掰手腕的老臣,沒有幾個能成事的——這些人也許在朝堂上勾心鬥角都是一把好手,若在太平年間,可能真叫他們成功,並且將皇帝玩弄於手中。
可是如今已經有亂世之相,他們手段再厲害,最後怕是也抗不住那刀兵一衝。
若叫劉軒知道荀彧對那些人的判斷,怕是立刻就要將對荀彧的評價再提高几個層次,因為這位荀文若先生的判斷,在‘歷史’上證明了其正確性。
至於荀攸,這位荀公達倒也不是看不出問題,只是目前他能指望的人也太少,加上不清楚劉軒性格和手段,對這位年輕的天子並不看好。這種情況下,他會選擇親近同為士族的諸多朝堂老臣,也是無可厚非。
如今有自己族叔提醒,荀攸立刻明白,自己的這位年輕叔叔認為劉軒乃是難得明君,還是那種能夠將朝堂真正控制住,掌握大權的皇帝,眼下這是要站到皇帝一邊去了。
心中雖然依舊有幾分不瞭解,但是他對於自己這個叔叔的眼光還是頗為信任,因此劉軒一問,他也不做隱瞞,直接就將今日之事說了出來。
“這麼說,王司徒準備與關東聯軍來個裡應外合?”
“是!”
劉軒聽了一陣不屑:“裡應外合,他拿什麼裡應?指望皇甫義真那二百緹騎嗎?”
雖然朝中大臣都各有家兵護院,但加起來又能有多少?恐怕連一座雒陽城都控制不住,真想控制住雒陽城,將董卓的兵馬驅逐出去,起碼得掌控住一路正規的京師駐軍,最不濟那城門警守也可以對付著用。
荀攸聽了劉軒的話,臉色也一陣難堪,他想起今日在宴席上,無論太尉楊彪還是司徒王允都認為只要除了董卓,敵人自會不戰而潰,加上以天子之名震懾宵小,定然沒人敢於跳出來與整個朝廷對抗。
說簡單點,就是用大義來震懾眾人,但是王允卻忽略了一點——大義在這亂象已顯的年頭,並不如他所想的值錢。
劉軒記得在原本歷史中,王允就犯過這種錯誤。誅殺董卓之後,呂布憑藉手上兵馬迅速平定了長安內部的混亂,但是王允卻以為這是因為賊首一除,敵兵自潰的緣由——當時董卓手下將校大多駐守在外,也沒有第一時間組織起兵馬來製造混亂。
隨後掌控大權了之後,真以為憑藉王朝正統之名就能叫天下人臣服了,對於西北諸軍希望寬恕其罪的請求直接進行了駁斥,最終導致了西北軍反攻長安,重新掌控了朝堂,自己也落個殞命的下場。
當時王允有很多選擇——赦免眾人罪過或者赦免一部分人罪過,哪怕讓皇甫嵩這個在西涼軍中素有名望之人去拉攏那些兵卒也好,但是王允通通沒有采用。
許是以為自己站在大義上就可以天下無敵了,結果不料西北軍根本不管你那個,你既然要老子命,老子就先要了你的命。
曾有人評價這一段時期,說賈詡在這個時候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因為就是他的一個計策使得漢王朝徹底崩塌,掀開了群雄爭霸的序幕。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