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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和邴放數次商談之後,一個全新思路在許盈的腦海中漸漸成形。既然無法成就赫赫武功,那麼就建立千秋文治,這就是許盈的想法。於是,他聽從邴放的意見,一年內將修羅帝國二百年未曾一動的祖法數次修改,任用了一大批的儒者,每日講經論道,頗為得意。而邴放更是在一年內數次升遷,從一個三品的閒官,一舉成了主掌內閣的一大權柄重臣,其地位僅在梁昆與陸憐陽之下。
看到邴放走進朝房,滿屋的朝臣立刻熱情的上前與他打招呼,神色間恭敬萬分。邴放依舊臉帶親和笑容,挨個和臣工寒暄,絲毫不見半點的倦怠之意。寒暄完畢,眾大臣圍著邴放,試探著詢問。
但邴放卻一問三不知,也是一臉迷茫之色。就在眾人猜測紛紛之時,朝房外皇城的監禮司太監高聲宣召上朝。霎時間,滿屋的臣工收起了臉上嘻笑之色,一個個表情凝重,魚貫向金鑾大殿走去。
大殿丹陛之上,許盈高坐龍椅上,一臉憂慮神色。在他下首,天齊親王梁昆和久不上朝的鐵血親王陸憐陽坐在丹陛一旁,顯然早已來到。
看到陸憐陽也在大殿上,上朝的大小官員們不由得頓時心中一驚。
年初的時候,陸憐陽巡視柴桑,途中遭受海難,他以祖傳三密之法硬保座舟從海嘯中平安抵達陸上,心力耗費甚巨,並因此而落下一個呃血的毛病。從他回到開元后,就託病不朝,如今連他也出現在大殿上,分明預示著帝國一定發生驚天大事。
邴放徑自走到丹陛之下,向許盈施禮問好後,坐在梁昆和陸憐陽身邊空著的錦凳上,神色肅然。百官魚貫而入,山呼海嘯般高呼萬歲之後,分列大殿兩旁。
金鑾大殿硃紅大門,緩緩的關閉。
許盈身穿乳白色九龍加身的皇袍,坐在龍椅上,目光陰冷掃視大殿上群臣,一句話也不說。一時間,金鑾大殿一片死寂,只有大殿那三十六根用漢白玉雕成盤龍石柱上的長明燈噼啪的作響。
過了很久,許盈長出一口氣,語音陰鬱的緩緩開口道:“西南戰報:炎黃曆一八八一年十一月十二日,平西親王視察西南後勤軍事重地臨江。當晚在臨江行轅落腳。子時剛過,從臨時行轅中發出震天聲響,行轅大殿當場震塌。當侍衛趕到行轅大殿時,整個大殿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平西親王身受重傷,心脈已斷。他僅對侍衛說了一個‘東’字後,就撒手人寰……”
陰鬱的語音猶在大殿上環繞,如同一塊石頭丟進平靜水面,頓時滿朝文武騷動起來。平西王許傑十五歲從軍帝國兩大精銳之一,修羅兵團。跟隨上一代的平西親王鎮守西南,三十餘年來,確保了帝國西南的平靜。而他同時也是修羅的後人,許盈的弟弟,一身武學出神入化,在炎黃大陸天榜之中排名第五,僅次於梁昆,許盈,陸憐陽和閃族的伯賞炙。如此一個人,竟然被人刺殺,讓滿朝的文武又怎能不驚?
許盈目光依舊陰冷,目光如刀鋒一般掃過朝堂群臣,頓時大殿的騷動嘎然而止,滿朝的文武一個個都噤若寒蟬。許盈輕咳兩聲,接著說道:“十一月五日,長渠羌人三十六部落同時起兵,兵臨西京,於旬月內,席捲西京二十四鎮,陳兵虎視鑠陽!”
霎時間,整個金鑾大殿彷彿是炸開鍋一般亂了起來。百官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梁昆和陸憐陽也不開口,靜靜的坐在丹陛下,臉色陰沉。
倒是邴放輕咳一聲,將朝堂上的議論聲打斷。他站起身來,躬身對許盈恭敬說道:“萬歲,此事是否已經查實?”
“太師,你以為本王會將不查實的事情草率稟報嗎?”坐在一旁的梁昆沒等許盈開口,沉聲問道。
邴放一愣,他看了一眼梁昆,神色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王爺不要誤會,下官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下官掌管內閣,對此事全無所知,所以……”
“這個是臨江府以十二聯騎,千里加急送來的密件。太師雖執掌內閣,但修羅兵團戰報非太師份內,所以本王也就沒有通知,見諒!”梁昆依舊黑著臉,沉聲說道。
“這個,是下官冒昧了!”邴放雖然神色有些尷尬,但依舊一臉笑容,恭聲的說道。
許盈皺了一下眉頭,示意邴放坐下,然後目光掃視滿朝文武,沉聲說道:“此事已經由天齊王查實。朕以為平西王遇刺,與西羌起兵,絕非沒有關係,相反,正是由於平西王突然遇刺,才造成整個西南地區的慌亂。西京二十四鎮在旬月間失守,鑠陽就暴露在羌人的面前。若是鑠陽失守,那麼帝國西南防線就僅剩下風城至臨江一線,江南兵禍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