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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一重的遞進來,我突然有些怯怯。暗自笑自己,什麼時候也有了“近鄉情怯”的矯情。攥拳,松拳,再攥緊,再放鬆。
怎麼呼吸都要窒息了,他倆還不來?
清晰沉默的身影自遠處率然而來,目力所及的範圍,一派躬迎的人海中,一池寒水幽幽注入。以往迎在殿外的皆是尋常的宮女,而他們只是步履沉靜的迎面而來,目光毫無焦點。
倏然,十三的身子一頓,不知所措的伸出了手。四爺順著他顫顫巍巍的指向,抬目望來。或許在他看過來的剎那,心中已嘆了多許,只因為我也是一聲疊一聲的,在心中暗喚,“四郎,四郎,四郎……”
剜骨般的痛切與思念就順著晚風瀰漫過來,促不可迎。十三作勢欲奔,四爺在他肩頭輕輕一搭,低聲輕語。胤祥憤然的瞪著他,他動容的捏著胤祥,二人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下打起了眉目官司。我一急,正待三步兩步的趕過去,卻只聽得李德全輕輕一咳,警告味濃。老華,老華!
是啊,他倆何時肯讓我為難?胤祥開始沉穩的邁步,四爺面色蒼白的朝我搖了搖頭,握拳輕輕覆上了心口。
護衛我的那顆心,承載我的那顆心,依舊。
腰上的荷包,內裡以冰藍的絲線細細繡入幾字,“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他熟悉,他也熟悉,我作了些微改動,又在邊角處新縫製了幾枚小鈴鐺,端個迎風招搖,散發悅耳之聲。
是啊,我不可語,可不代表我趁機偷遞思緒。十三聞聽,卻還是頓足端詳,明知道這一頓,他會付出多少代價。淺淺的暮色,斂入深沉的眸中,我回給他一個跳脫肆意的壞笑,他闔目,不忍再看。
宴開。
越獄之夜的壞小子,眉目間仍有殘留的殺意,就連那輕飄飄丟給十爺的眼風,都能讓十爺的後背汗流如河。這又該是何等的警告?可今夜的他,擎著杯盞與十爺勾脖大喝,狐媚的粉色處處盛開。或許,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向來大度?呵呵,我若信才有鬼!
老華與阿哥們一席,恁個笑語翻天。而我,只是端茶送水、伺候老華的小答應,謹謹慎慎的立在老華背後。
家宴未畢,老華已有幾分薄醉,只在那邊“朕……朕……”笑個沒完,似怒非怒,似喜非喜,只顧一個勁兒的叱眼大笑,攪得一桌人惶恐不已。大阿哥顫顫兢兢的起身問道:“皇阿瑪何事如此開懷?也讓兒子們替您高興高興……”
老華未搭腔,仍是笑意不減,偏偏那眸子有如透骨釘,將大阿哥瞪回座位。老李頭自一旁捅了捅我,眼光一挑。奇怪了,今夜又不准我開腔,還要做這和事佬兒?
用力的奪過老華手中之物,我心下也是惴惴,生怕他借酒生事,又藉機發落哪個。老華奇怪的掃我一眼,任我搗亂,只是“不經意間”,握住了我搶奪酒杯的那隻手。席上眾人沉下的眉眼,我已不忍再瞧,只聽那粗粗短短起落的喘息,還有誰攥緊了雙拳吱吱嘎嘎作響的聲音。
一時無語。我掙脫開來,反手將酒杯拋給老李頭。順便瞧了老華一眼,他神色如常,甚至微微勾起唇角,洩出一絲狡詐。
好像我也惹上了嘆氣的毛病,搖了搖頭,我步出殿外。夜裡涼風如緞,若是殿內殿外一個風景,又該多好?
有人在我肩頭輕輕一觸,不必回頭,也知是哪位。這個時節,能自由出入宮禁而不被老華撂臉子的人,寥寥無幾。突然,就想到了我的墨侍衛,已神秘失蹤了幾日。
“喂,壞小子,我家的侍衛呢?又被你藏到了哪兒去?”我扭頭瞧他,他只哼哼哈哈的跟我打著啞謎,也不開口。
“要不,你說說,你們打算把我‘關’多久?”索性挑明瞭,省的他裝傻。若他再不言聲,我也不必多費唇舌。
“呃……那個,你知道的,某人向來動靜不小,最近又勾結了幾個倭寇在鬧事。朝中的大臣,也被他殺了幾個,無非是示威麼,如果你無視老四的安危,也可回去試試……”
絕對風淡雲輕的語調,然後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不能走。
“或者,你想出去之後,再被他關個更‘淫靡’的地兒?”他挑了挑眉,唇角意猶未盡的輕舐——淫蕩的表情。“我真的不介意,再來一次英雄救美哦……”
我只能,“呸!”轉身便走。
他在身後幽幽的說,“我們,所有的人,都只需要一次契機,或者‘某些人’死,或者‘某些人’亡的契機。”
朕的手心
自康熙四十六年秋,至康熙四十七年春,這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