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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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中對此作了十分透徹的解說:
還有另外一些知識分子,我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吧,自1968年以來不再希望同資產階級進行任何對話。實際上,事情並不那麼簡單:知識分子透過他的作品──如果他是一個作家的話──包括他最新的作品,都有那種被稱作意識形態興趣的東西。顯然我總是向資產階級提出質問,同他們辯駁,但事實上我的作品仍然是用他們的語言向他們講話,而且,至少在早期作品中,有著不難發現的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過去17年我一直在研究福樓拜,這裡沒有對工人階級的直接興趣。我投入這個工作的程度是很深的,我的意思是我已經67歲了,50歲以後我就把精力投入到這上面,而且甚至在這之前我就想著這件事。於是福樓拜就把我束縛在我的資產階級讀者之中。透過他,我仍然是一個資產階級分子,只要我還沒有完成這部作品,我就仍然繼續是一個資產階級分子。
但我還有一個完全不同的方面,跟我的意識形態興趣沒有關係,當我從知識分子這個詞的古典意義上對自己提出質疑時,我認識到,雖然我不被帶回到羊圈,卻仍可得到“拯救”。當我對自己質疑時,當我不再把自己看成是多麼了不起的高人一等的作家時,我發現自己是同那些為反對資產階級專政而鬥爭的人們在一起。我們有相同的興趣和關注的東西。
因此,我要說的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矛盾:我仍然為資產階級寫書,但我同希望推翻資產階級的工人有著深切的共鳴。這些工人在1968年同資產階級搏鬥過;而今天他們是更嚴重壓迫的受害者。就我現在是他們之中的一員而言,我也必定會受到懲罰。就我在寫關於福樓拜的書而言,我是資產階級的不肖子孫,雖然我應該因此而得到拯救。這一切都表明,有必要在政治水平上傳達我感受到的已深深紮根的矛盾── 一種僅僅來自現實境況的矛盾。(“1972年在布魯塞爾的演講”)
薩特在很年輕時就構想過自己作為作家的一生:一個起步的青年時代,一個碩果累累的中年時代,一個投身政治的老年時代。為什麼到老年要投身政治?因為這時精力已經不濟,在文學事業上難以再攀高峰;而社會地位和影響卻達到頂點,他可以運用這一優勢幹自己想幹的事,起自己想起的作用。這正如一輪夕陽,它即將落土,但它仍然顯示出一種特有的輝煌。從事政治活動的作家生涯既是他生命的衰落期又是其頂峰。薩特就在這樣一種思緒中同時投身政治活動和從事寫作。而《家庭的白痴》是他最後一部扛鼎之作。
第三部 抗爭(1970…1980)在女人的懷抱裡:愛的復興(1)
薩特最後10來年的生活,是在疾病的折磨中度過的;特別有七、八年時間,他的雙眼幾乎完全失明,失去了閱讀和寫作能力,而他的精神狀態終於從病魔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了,到了晚年,他與人合作寫書,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政治活動,在社會公眾中的影響反而越來越大。薩特精神的恢復,生命力的煥發,除了他自身的意志以外,他身旁那些女性的悉心照護和安慰,也是重要原因。正如寫作是他生命的意義一樣,女性也是他生命的意義。在某種意義上說,後者甚至更為根本。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在他長期患病期間,女性對他反而越來越好,越來越感興趣,特別是那些年輕女性。
一天,薩特向波伏瓦抱怨自己的工作時間太少。波伏瓦笑著說:“這是因為年輕的女士們太多了一點!”薩特的回答是:“但這對我是有益處的。”是的,同女性親密相處,確實可以激發他對生活的巨大興趣。薩特對波伏瓦說:“在這以前,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招女人喜歡!”說這話的時候,他帶著一種孩子般的喜悅和滿足,唯一感到遺憾的是,他現在視力太壞了,看不清她們的面容。
現在薩特在日常生活上常常要依靠他的女友們。一位年輕女性莉蓮•;西格爾曾問薩特:“依賴別人,這不讓你惱火嗎?” 她是薩特新近結識的女朋友,是一個左派活動分子,多次陪同薩特進行實際政治活動,包括一次險遭毒打的佔領聖心教堂的愚蠢行動。莉蓮還經常帶他看病、幫他搬家,平時常常請薩特同她一些喝咖啡。
薩特微笑著回答:“不,這甚至讓我覺得有點愉快!”依賴女性和依賴男性,在薩特看來,這是有根本不同的。
“是因為被人寵愛嗎?”
“是的。”
“因為你覺得我們愛你?”
“噢,我早就知道這個了!而這讓人高興!”
在晚年,波伏瓦仍然是薩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