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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凌雲雪渾身顫慄著,擁著被子的雙手捏得緊緊的,連指節處都發白了,可見用勁之大。她的怒吼已然損傷了聲帶,顯得有些暗啞,但越是如此,向賈二人越是恐懼和彷徨。
「你殺了我吧雪兒!」
一直不敢作聲的賈如月彷彿抵禦不住這狂暴的氣息,忽地猛地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掏出一把剪刀,顫慄著遞向凌雲雪。她的玉臉也終於敢抬起來了,神色間愧疚交織著哀苦,終於化為決然。
凌雲雪怒目瞪著母親,銀牙緊咬,胸膛急劇起伏著,不接剪刀,卻一字一頓的說道:「多久了?啊?你跟這個狗男人搭上多久了?」
賈如月臉上火紅,汗如雨下,卻哪敢答話?
向東不忍的道:「雪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都是我的錯……」
「滾你媽的逼,狗男人!」
凌雲雪忽地奪過賈如月手中的剪刀,猛地朝向東扔了過來,饒是向東本能地躲了一下,手臂上還是被拉開了一道口子,頓時鮮紅的鮮血滲了出來。
向東見凌雲雪狂怒如斯,哪裡還顧得上這點小傷?他耷拉著腦袋,有心待凌雲雪發飆完了,再來收拾殘局。
凌雲雪見向東手臂上鮮血湧流,很快便把他整個手掌都染紅了,也是一怔,不再罵了,忽地回身向著床裡邊臥倒了,嚎啕大哭起來。她團著身子,雙手抱著膝蓋,一派孤苦無依的淒涼。
賈如月也是淚如雨下,她連淚水也不擦,任由淚珠朦朧了她的雙眼,佈滿了她的兩腮。雖然她上一刻還甘願死在女兒手裡,一了百了,然而此刻見身旁這個男人血流如注的模樣,卻還是自然而然地投來了一個關切的眼神,示意他先去稍作包紮。
向東嘆了口氣,心知此刻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只好出了屋,翻出了繃帶,隨便的把傷口纏了纏,這才回到了房裡,悶不作聲地聽著這母女倆二重奏般的慟哭。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粒米沒進的凌雲雪許是哭得累了,竟又昏睡了過去,只剩下賈如月跪在當地,無言淚流。跪了這許久,她的嬌軀已經不自然地顫抖起來,顯見每過一秒膝下都是難捱的疼痛。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肯起身,彷彿肉體的疼痛能紓緩她內心的撕裂感似的。
「快起來!」
向東見凌雲雪已然陷入熟睡,哪裡還容得賈如月如此糟踐自己,見她不聽自己的勸說,便乾脆抱著她的柔腰硬拉她起來。
「你別碰我!」
本應很虛弱的賈如月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拼命地掙開了向東的懷抱。
向東瞪眼沉聲道:「你再這樣自暴自棄的話,你信不信我剝光了你的衣服,就在這兒上你?」
賈如月聞言,蒼白的臉龐上不由泛起了病態的紅暈。她委屈地看著向東,見他兇巴巴的樣子,不似作偽,便只好扶著床邊緩緩的起了身,由於跪的久了,雙腿都麻得很,她打了個踉蹌,才扶著梳妝檯站直了身子。
「快去吃點東西,否則我不客氣了!」
向東指了指梳妝檯上面冷掉的另一碗麵。
「我吃不下!」
賈如月見向東不體諒自己的心情,恚怒地回了一句。
「不管你吃得下吃不下,都得吃!如果你的身體也垮掉了,婷婷還要不要活下去?」
賈如月是帶婷婷的主力,所以向東有此一說。
果然提起婷婷讓賈如月記起了自己的責任,她粗喘了幾下,末了幽幽的嘆息一聲,真的端起了那碗麵條。
見賈如月被說動了,向東暗暗舒了一口氣,然而再看向凌雲雪時,她慘白的臉龐還是讓他心頭沉重,難以消解。
吃完麵條後,賈如月堅持要呆在屋裡看著女兒,向東也只好由她,但不允許她再跪在地上,所以兩人一個坐在梳妝凳上一個坐在床邊,偶爾目光相對,賈如月總是悽然挪開臻首,此中的愁苦、落寞又是讓向東一陣心顫。在姦情敗露之前,賈如月總是擔心著這一天,然而當女兒真個知道了,鬧將起來了,她才發現除了對女兒的愧疚和擔憂之外,便只有對自己處境的黯然心傷,原先想象中的對被眾人唾罵的恐懼,竟然絲毫佔不到一點重量。
到得凌晨四點多鐘,被飢渴所煎熬的凌雲雪終於還是醒了。雖然飢腸轆轆、嘴唇乾澀,她也無視送到嘴邊的水杯和麵條,直接伸手一拂,然後就在麵碗水杯砸落地面的重響中,她帶著死寂的神色,目光空洞地出了房間,胡亂趿拉上一雙鞋子,便開門出去,末了,狠狠的把門一摔。
「砰!」
摔門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