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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輕輕擋住箭尖,道:“大人不要誤會。大人也看到了,敵人有地利之勢,武備強勁,不是那麼容易制服的,唯今之際,只有你我二人聯手,將高臺上的村民一個個趕下來。”
那頭領猶疑的看了他一會,道:“你有什麼辦法?”
都事笑道:“大人附耳過來。”
頭領警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都事大笑道:“你我都已受傷,難道還怕我趁機咬大人的耳朵?”
那頭領猶豫片刻,終於將手中弓箭放下,湊過頭去,道:“快說!”
都事頷首微笑,低頭作出耳語的樣子,伸出右手往那頭領肩上輕輕拍了幾拍。他的手勢突然一變,五指正落到頭領的頸椎骨上,手腕用力一翻,已將頭領的身體生生扭過來。
那頭領反應過來,已然中計,暴怒之下欲要掙扎,無奈穴道被制,動彈不得,只有張口大罵,將都事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這一下變化兔起鳩落,那群弓箭手大驚之下,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刻,都事輕一揮手,手下兵士呼喝一聲,揮刀向弓箭手撲來。都事的親兵本來個個心狠手辣,如狼似虎,何況弓箭手一旦被近了身,就只有任人宰割。只片刻功夫,剛才那群甲冑鮮明的弓箭手就被屠戮了個乾淨。那頭領親眼見其慘狀又無可奈何,更是狂罵不止。
都事見臺下的人已殺盡,陰惻惻的在那頭領背後一笑:“圍攻祭天塔是冒犯神明的事,只好用你和你的手下祭旗了。”手上一緊,只聽骨骼一聲碎響,那頭領頭頸之間的皮肉筋骨竟然被他生生分開,頭顱骨碌一聲跌在塵土之中,鮮血撲在塵土中,足有丈餘遠。
都事一手擰著無頭屍體,一手奪過屍身手中弓箭,仰面對臺上喊道:“你們已經無路可逃,若乖乖走下來作藥人還可以留個全屍,否則下場就和此人一樣!”
臺上一陣驚呼。圍牆上火光大盛,一群官兵護擁著一箇中年文官來到牆邊,那中年文官峨冠博帶,長鬚飄灑,站在城頭向下沉聲道:“李安仁,你家歷代深受聖恩,本官平日也待你不薄,想不到此刻你居然鼓動愚民帶頭造反,天理良心何在?”
李都事冷冷一笑,道:“縣尹大人,如今瘟疫當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些天理良心,大人還是收起來的好。”
縣尹道:“虧你也曾受聖人教化,居然相信咬人治病的無稽之談!古往今來,從未聽說能靠傳病給旁人可以治病的。彼此撕咬,除了多造罪孽之外還有什麼好處?說是以一對七,實際多半咬足了七人卻又被其他人咬傷,於是要再找七人,如此往復,永無止境,最後只能同歸於盡,一人也不能逃脫!李安仁,你平時雖心術不正,但卻狡詐多智,怎麼會受了這種謠言的蠱惑?”
李都事大笑道:“縣尹大人身在高處,當然侃侃而談,須知這些道理對於我們這群要死的人而言毫無用處,我只問大人一句話,是下來還是不下來?”
縣尹怒道:“李安仁,你不但喪心病狂,而且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憑你區區幾人,真能攻破天塔?”
李都事惻惻獰笑,將手中屍體拋開,伸手從旁人手中奪過一支火把,搭上長弓,倏的一箭向縣尹射去。那火把雖然沉重,但來勢比剛才的羽箭更快,瞬間已經到了縣尹眼前。
縣尹身旁侍衛大喝道:“大人小心!”也顧不得冒犯,將縣尹的身體往下一按,兩人一起趴到了地上,火把攜著破空之聲,從兩人頭頂擦過,落在臺頂上。
李都事雖然一擊不中,卻絲毫不見喪氣之意,反而笑得更加猖狂。原來臺頂本為祭祀之用,常年在地面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苞茅,臺頂風吹日曬,苞茅早已乾透,一見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縣尹大驚之下,立刻下令滅火。臺上村民七手八腳,好久才勉強將火撲住,但青煙仍嫋嫋不息,一經夜風,隨時可能復燃,眾人心情都變得極為沉重。這些苞茅年年累積,已有半人厚,就算現在立刻往臺下拋棄,也是來不及了。李安仁久參縣內機要,這些情況瞭如指掌。他射入一支小小的火把,臺上幾乎就不能控制,若萬箭其發,這天台只怕立刻就要變成火海,村民高居天台上,更如甕中之鱉,無處逃生。
李都事揮揮手中長弓,命令手下人都以火把為箭,虛然相對。他一面狂笑,一面伸出五指倒數。澄碧的月光將他漸露狂態的臉照得陰晴不定,眾人的心也在這一聲聲倒數中越沉越深。
相思突然回過頭,注視著楊逸之道:“楊盟主,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我決不能眼睜睜看著數千人被活活燒死在臺上,就算明知是幻陣,就算會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