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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時,前方冥河伴著兩排火炬一直向遠方延伸著,整個通道都籠罩著一層妖異的紅光。
相思一咬牙,轉而向通道另一端跑去。
帝迦在她身後默默看著她,似乎並不想去追。
然而相思的身影突然止住了。她凝望著腳下,似乎看到了不可以思議的東西。巨大的驚恐讓她的雙眼都忘記了挪開,直勾勾的盯在那道冥暗之河中,不知過了多久,才後退了一步,腳下竟然站立不住,幾欲跌倒。
帝迦身形一動,已來到她身後,伸手扶住她,嘆息道:“你說過你能承受的。”
她靜靜的浮在碧波中,長髮飄揚,臉上帶著欣然的笑意。而她的身體,卻被當中切開一個十字,那鈍重的傷口,宛如一條鮮紅的綵帶,纏繞在她曼妙的身體上。
帝迦淡淡道:“你想得沒錯,這裡就是百年來第一次完成的六支天祭。主持祭祀的人最後雖然以身殉之,然而,她必定為神獻上了最隆重的祭祀。”
相思仍然不可置信的搖頭,道:“這,這難道是蘭葩……”帝迦道:“不僅是她,所有六支天祭的屍體都在此處。這些人你應該認識。”
相思忍不住將目光向前投去,恍惚間另外幾張熟悉的面孔赫然躍入眼簾。她立刻將臉轉開,道:“可是……可是我親眼看到,所有的屍體都海葬了!”
帝迦微笑道:“天地萬物,無不歸屬於溼婆。曼荼羅教從海上得到這些屍體,並非難事。”
相思深深吸了口氣,注視著長得不見盡頭的河流,一字字道:“我只問你一句,這些人到底為什麼而死?”
帝迦的雙眸依舊如深潭止水一般平靜。他緩緩道:“是我,替神賜給他們死亡。”
相思聲音由懼轉怒:“難道這就是你的修行?這就是你的教義?”
帝迦嘆息道:“你仍然不明白。生死在我眼中,只是靈魂寄居的兩種狀態,我為信神者解脫生的苦難,得到死的歡娛,並且永遠陪伴著神靈而不朽。”
相思怒道:“一派胡言!”
帝迦皺眉道:“你能不能明白都無所謂。但是通往日闕所在的路還很長,既然你無力承受,不妨閉上眼睛,跟著我走。”言罷向她伸出手來。
相思側開臉不去看他,退到石壁前,試圖閉上眼扶著石壁前進。
然而這石壁實在太骯髒。那層鏽蘚呈血痂一樣的顏色,還散發著噁心的惡臭,她伸出去的手實在無法落到石壁上。
然而帝迦的手呢,是否也沾滿了看不見的罪惡和血腥?
她站在石壁前,雙眉緊蹙,猶豫不決。
帝迦道:“再往前一點,四壁和隧道中央會擺滿腐屍。你若致意要自己走,只怕難免撞上去。”
相思一凜,道:“為什麼會有腐屍?”
帝迦道:“在屍體面前靜坐,看著它一日日腐爛,這是一種俞迦觀想之法。幾乎每一個曼荼羅教徒都會修煉,你若也曾如此修行過,想必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執著於生死之分。”
相思捂住耳朵,搖頭道:“不要講了!”她的聲音極其尖利,如夢魘中的驚叫一般,只希望這刺耳的聲音,能讓自己從魔境中醒來。
良久,她才平靜下來,似乎有些無力,輕聲道:“是不是我隨你去見了日耀,她若說我不是帕凡提,我就可以走了?”
“不是。”帝迦緩緩搖了搖頭:“你若現在後悔,我還可以放你下山。然而一旦見到日闕就不同。”
相思訝然道:“為什麼?”
帝迦嘆息道:“因為第五道聖泉,是神的禁地。凡人一旦踏足,就必須以死贖罪。所以——”他凝望著她,伸手捧起她的臉頰,眼中有憐惜卻也顯得有些森然:“你若不是帕凡提,那麼你就只能作我最完美的祭品,永遠沉睡在冥河之中。”
相思怔住了,良久無法出聲。眼前這個人的面容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陰晴不定,若即若離,卻永難看清。
難道自己還是想錯了。這個人,終究是深居在神宮深處、殺人無算、噬血而生的惡魔,是隨著末法之世而降臨的魔王波旬,是天地眾生無可避免的劫難?
帝迦依舊溫和的道:“你還願意跟我去麼?”
相思就這樣呆呆的仰望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中的驚懼漸漸散去,反而透出一種安寧來。
她長長嘆息一聲,打破了四周死一般的沉默,道:“既然這樣,我若去了,你可願意答應我一件事?”
帝迦道:“你說。”
相思猶豫了。她心中此刻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