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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王孫繼續道:“雖然如此,我還是感覺出他的功力在墓道中急遽減弱,等到最後追小晏而出之時,實已是強弩之末。”
相思恍然道:“難怪他那麼久才趕來,不過這又如何可能……”她突然抬頭道:“難道是楊盟主故意放走小晏的?”
卓王孫搖搖頭,淡淡道:“無論如何,現在都該是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了。”兩人正要起身,就聽嶽階道:“慢!”
卓王孫道:“嶽大人有什麼指教?”
嶽階眉見隱隱有些怒意,道:“你們三人搞什麼玄虛雖然與我無關,但船上的兇案卻是我份內之事,案情未清之前,誰也不得離開。”
卓王孫皺眉道:“兇案?又有人死了?”
嶽階冷笑道:“敖廣已經死了,而當時楊盟主、小晏、還有尊夫人都在現場!”
卓王孫沉吟道:“敖廣是幾時遇害的?”
“戌時。”
卓王孫道:“但屏風上預告的是子時。”
嶽階冷笑道:“我如今才明白,這些預告不過是轉移注意,掩人耳目!”
卓王孫搖搖頭,又問:“屍身旁可有曼荼羅道場。”
嶽階回頭看著那幫官差。那些人一起搖頭。
嶽階道:“那卻是兇手力有未逮了。”
卓王孫冷冷道:“兇手能完成蘭葩、莊易一案,必是大智大勇,又怎麼會提前作案,而且沒有佈下曼陀羅道場。”
嶽階冷笑道:“就算大智大勇如幾位一般,奈何天不假之力,也是沒有辦法。”
卓王孫不再和他理論,將目光投向海天深處。
難道敖廣的死不在六支天祭之中?或者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道:“敖廣的屍體在哪?”
“和蘭葩、莊易的一起,在黃二房入殮。”
卓王孫深深嘆了口氣:“蠢材,當時敖廣並沒有死!”
嶽階立時衝了出去。卓王孫又是一聲長嘆:“方才雖然沒死,可你現在去看,就必定是死的了!”飄身而起,也跟在了嶽階後面。
敖廣慢慢的從昏睡中醒來,只覺四周一片黑暗。夜色如最濃厚的迷霧,陰沉的籠罩在面前。他搖了搖頭,巨大的耳鳴折磨著他如在宿醉的神經,渾身上下刺痛難當,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他不由的反轉了下身子,卻“砰”的一聲撞在了木版上。敖廣吃了一驚,急忙用手探勘時,卻發覺自己被關在個了個密封的狹長窄小的箱子裡。箱子寬僅兩尺,剛能容他轉側,頭腳都蹬在木板上,手腳痠軟麻痺,難受之極。
敖廣的頭腦中仍然一片混亂,絲毫想不起自己怎麼被送到這麼個怪異的地方,伸手敲了敲板壁,猛然一陣陳腐惡臭的氣味傳來,敖廣突然腦中想起一物,不由心下一陣冰涼。
棺材!只有棺材裡才有這種氣味。
那是屍臭。和蘭葩,莊易身上一樣的屍臭!
更要命的是,這種氣味似乎正是從自己身體上散發的。
敖廣不敢再想,伸出殘臂,拼命地敲打著木板,嘶啞著聲音叫呼著,卻始終沒有任何效果!
恐懼宛如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濃,似乎無數暗影伴著惡臭高踞在他頭頂,在這黑暗的邊際對他獰笑。
敖廣一陣寒噤,不由自主地停了敲打,連呼喊也不敢了。另一個意念慢慢浮上腦海:難道我已經死了?
敖廣顫抖著伸出手,探向自己的鼻端,呼吸溫熱而潮溼。
他心中一振,自己還沒有死,也不能死。他還有數不清的田產,成群的兒孫,如花姬妾,天朝號上幾乎所有人都還欠著他數不清的銀兩,一旦下了船,等著他的依然是呼奴喚婢的豪富生活!
必死的恐懼既然褪去,轉之而來的就是求生的迫切意願。敖廣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從身上的金縷玉衣中抽出一段烏金絲來。這段烏金絲只有手指那麼長,看上去也非常軟,然而在幾十年的海上生涯中它卻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
敖廣精神一長,將烏金絲繞在指尖,摸索著木板的紋理挖了起來。不消多時,就挖了一道縫隙出來。雖然這條縫小得幾乎連光線都透不過來,但還是讓敖廣欣喜若狂,手上更加用力。不多會,棺木接縫處透出一線光明,棺蓋上的長釘也已經鬆動。敖廣大喜,奮力往上一推。
棺蓋紋絲不動,敖廣全身頓時宛如被浸入冰水之中!
接縫長釘都已鬆動,然而棺蓋卻如牢牢澆鑄在了棺身上一般。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棺蓋上正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