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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面目、胸腔,都深深塌陷下去,風雨洗盡了血漿,但碎肉還絲絲粘連著,顯出一種蒼白的色澤。他的左足已然不見,脛骨白花花的散著磷光。傷口處清楚的印著兩排鋸齒般的殘缺,如被傳說中巨龍吞噬。
不少人跑到舷梯旁嘔吐起來,卓王孫道:“所有的女客請回避片刻。謝公子,不知能否幫忙勘驗一下屍體?”
謝杉難堪的皺了皺眉,還是俯身撕開衣服,開始驗屍。
“屍身全溼,且已變色,遇害時間當在半夜風浪之時。頭胸正面受巨力重創,頭骨、肋骨全部粉碎,周圍面板上也有大片紫黑色淤傷。受創面積非常巨大,卻是一擊而至,傷處受力奇特,非有神力者揮動大鐵板一類罕見武器不能造成,若非絕頂高手,女子持何等武器都不致於此。左足殘缺,系鈍器,如鉗,齒強行扯去,手段極其兇殘……”謝杉搖搖頭,再沒有說下去。
唐岫兒在一旁喃喃道:“兇器,好奇怪的兇器。”
謝杉點頭道:“如此巨大的兇器,定很難藏匿,不如在船上四處搜尋一下?”
敖廣仰天嘆息一聲,道:“搜一下也好,不過多半是白費功夫。”
唐岫兒訝然道:“白費功夫?難道你知道兇器在哪?”
敖廣搖頭道:“大小姐不要忘了,這是在船上,無論什麼樣的兇器只要往水裡一扔……唉。”他轉而向小晏問道:“殿下,不知道可否問紫石小姐一句。”
小晏淡然一笑道:“外幫小國,怎敢在天朝面前稱這聲殿下。”敖廣本來也只是試探性的一問,沒想到他如此坦然的承認了。
小晏面不改色,道:“紫石姬,這位敖先生問你什麼,你都要據實回答。”
敖廣抱拳答謝,問道:“紫石小姐,死者陳屍的地方正好是你與殿下房頂的交界處。昨夜你聽到異常的聲音了嗎?比如腳步、打鬥、慘叫一類?”
紫石姬道:“沒有。只有風浪的聲音。”
敖廣又問:“殿下呢?”
小晏淡然一笑道:“也是。”
敖廣嘆了口氣:“如此說來,兇手的武功簡直高得匪夷所思。”
唐岫兒道:“怎見得?”
敖廣道:“就憑這樣的傷口,此人至少要有四十年的陽剛內力。何況他是在風暴之夜的甲板上,揮舞巨大的兇器,一招之下讓人粉身碎骨,連慘叫打鬥聲都沒有……”敖廣臉色陰沉下來,道:“更何況死者是后羿神弓莊易。”
眾人俱是一凜,唐岫兒突然道:“也有可能是偷襲,或者是死者認識的人呢?”
敖廣臉色更沉,道:“能手持如此巨大的兇器,只怕很難算作偷襲,而以莊先生的性格,也是不會信任任何人的。”
唐岫兒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昨晚一個絕頂高手來去無蹤的在這裡殺了人,還瘋子般的把屍體毀壞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又立刻銷聲匿跡了?”
敖廣的聲音又低了些,道:“只怕兇手本來就在船上。”
唐岫兒驚道:“船上?”
敖廣道:“昨天起航之後,一夜狂風巨浪,決沒有人能中途上船。”
唐岫兒道:“那麼是說這個殺人魔王躲在大家中間了?”眾人一時無語,心中卻都預設了這種推測,眼光卻不由自主的投向其他人,一種難以言傳的惶恐在空氣中漸漸散開。
唐岫兒的目光在諸人臉上掃了一圈,道:“如此看來,這艘船上的人倒真是有些古怪……鬱公子,你好像一直沒有在聽我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別的見解?”
卓王孫道:“我在看他身後這副曼荼羅。”
眾人的目光又落到甲板上那白漆塗成的曼荼羅上,經過一夜雨水沖洗,那張古怪的圖案在血跡殷殷的甲板上顯得十分刺眼。
眾人看了一會,唐岫兒突然失聲道:“這個,這個不是和樓下屏風上那幅一樣的麼?”
敖廣道:“的確是分毫不差。然而,這樣的曼荼羅是什麼意思呢?鬱公子能否告知一二?”
卓王孫笑道:“在下對印度教義實是一無所知。”
敖廣皺眉道:“蘭葩小姐還一直昏迷不醒,難道非要等到了印度,才能找到婆羅門智者解釋此圖嗎?”
卓王孫笑道:“不必。這裡自有熟知印度教義之人,卻不願意出面罷了。”
敖廣道:“不知道鬱公子說的是?”
卓王孫笑而不答,這時,小晏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道:“別人不願出言,自有隱衷,又何必強求。如果諸位非要知道此圖的來歷,不妨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