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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啊”的一聲驚呼,只見他方面大耳,虯髯叢生,相貌十分威武,約莫六十歲左右年紀。
蕭峰驚喜交集,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左手一提,將蕭峰拉起。
蕭峰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胸口那個張口露牙、青鬱郁的狼頭。兩人並肩而行。突然間同時仰天而嘯,聲若狂風怒號。遠遠傳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鳴響,數千豪傑聽在耳中,盡感不寒而慄。“燕雲十八騎”拔出長刀。呼號相和,雖然只有二十人,但聲勢之盛,直如千軍萬馬一般。
嘯聲停下之後,蕭遠山指了指一邊的趙天誠道:“沒想到你能夠交到這樣的兄弟,今天我們就要報仇!當日害你母親之人,大半已為我當場擊斃。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染病身故。總算便宜了他。只是那個領頭的‘大惡人’,迄今兀自健在。孩兒,你說咱們拿他怎麼辦?”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蕭遠山接著道:“那個帶領中原武人在雁門關外埋伏的首惡。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自也查得明明白白。我如將他一掌打死,豈不是便宜他了?葉二孃,且慢!”
他見葉二孃扶著虛竹,正一步步走遠,當即喝住,說道:“跟你生下這孩子的是誰,你如不說,我可要說出來了。我在少林寺旁隱伏多年,每晚入寺,什麼事能逃得過我的眼去?你們在紫雲洞中相會,他叫喬婆婆來給你接生,種種事情,要我一五一十地當眾說出來麼?”
葉二孃轉身過來,向蕭遠山奔近幾步,跪倒在地,說道:“蕭老英雄,請你大仁大義,高抬貴手,放過了他。我孩兒和你公子有八拜之交,結為金蘭兄弟,他……他……他在武林中這麼大的名聲,這般的身份地位……年紀又這麼大了,你要打要殺,請你只對付我一個人,可別……可別去為難他。”
群雄先聽蕭遠山說道虛竹之父乃是個“有道高僧”,此刻又聽葉二孃說他武林中聲譽甚隆,地位甚高,幾件事一湊合,難道此人竟是少林寺中一位輩份甚高的僧人?各人眼光不免便向少林寺一干白鬚飄飄的老僧射了過去。
此時身在少林寺群僧之中的玄慈臉色連變數變,知道這件事說什麼也隱瞞不過去了,雙手合十:““善哉,善哉!既造業因,便有業果。虛竹,你過來!”虛竹走到方丈身前屈膝跪下。玄慈向他端詳良久,伸手輕輕撫摸他頭頂,臉上充滿溫柔慈愛,說道:“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始終不知你便是我的兒子!”
此言一出,群僧和眾豪傑齊聲大譁。各人面上神色之詫異、驚駭、鄙視、憤怒、恐懼、憐憫,形形色色,實難形容。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無不欽仰,誰能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等事來?過了好半天,紛擾聲才漸漸停歇。
玄慈緩緩說話,聲音仍安祥鎮靜,一如平時:“蕭老施主,你和令郎分離三十餘年,不得相見,卻早知他武功精進,聲名鵲起,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心下自必安慰。我和我兒日日相見,卻只道他為強梁擄去,生死不知,反而日夜為此懸心。”
趙天誠一邊鼓著掌一邊道:“很好!很好!少林寺不愧是佛門善地……專養私生子的善地!”
趙天誠此言一出,數百道憤怒的目光都向他射了過來。數百名少林僧對他怒目而視,趙天誠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反而眼帶笑意的看著玄慈。
玄慈朗聲說道:“老衲犯了佛門大戒,有玷少林清譽。玄寂師弟,依本寺戒律,該當如何懲處?”
玄寂道:“這個……師兄……”
玄慈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來任何門派幫會,宗族寺院,都難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譽之保全,不在求永遠無人犯規,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不稍假借。執法僧,杖責虛竹一百三十棍,一百棍罰他自己過犯,三十棍乃他甘願代業師慧輪所受。”
執法僧眼望玄寂。玄寂點了點頭。虛竹已跪下受杖。執法僧當即舉起刑杖,一棍棍地向虛竹背上、臀上打去,只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四濺。葉二孃心下痛惜,但他素懼玄慈威嚴,不敢代為求情。
看到虛竹受了刑法,因為那些執法僧受到了玄寂的吩咐所以都手下留情,雖然看上去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