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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西都護,獨守一方,整個西北方都是他管的。
日後的生活有著落啦,我欣慰的想著,抬頭挺胸的便往大門前走去,陸海空想拉我沒拉住,便急急忙忙的往懷裡掏東西。我站在門前,叉著腰,拿著相府小姐的姿態,道:“哎,叫你們都護出來。”
守門的兩個侍衛只斜斜掃了我一眼,半分沒理會的繼續直挺的站著,像兩尊不會動的門神。
我挑了挑眉,心道陸海空這叔父還有點本事,將守門的侍衛練得如此不錯。我還要說話,卻被陸海空拉住,他掏出塊青布包裹著的東西,將青布扯下,霎時明晃晃的金色閃得我眼疼,只聽陸海空稚氣未退的聲音拿捏著沉穩的氣度道:“天下兵馬大元帥軍令在此,見令如命,我要見你們都護。”
我側頭看陸海空,小子你每天睡覺捂著胸口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話說回來……他不告訴我他身上藏著這麼重要的東西難道是怕我窮瘋了把這金牌拿去當了……
我不得不說,這孩子年紀輕輕,看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守門的侍衛見到將軍令,面色一變,兩人互換一個眼神,一人疾步跨進府中,另一人抱拳,單膝跪下:“見過將軍。恕卑職怠慢。”
“都護何在?”
“已去通報了。”
我還在琢磨要在這涼風嗖嗖的門前站多久,只聽府門中傳來疾行的腳步聲,聽這聲音,好似穿著鎧甲,沒多久,先前進去的侍衛出了來,後面跟著一個穿著鐵灰輕甲衣的男子,他眉目英俊,有幾分陸海空他爹年輕時的模樣,想來這便是陸海空說的“叔父”吧。
他手中還拿著劍,夾著頭盔,臉上的汗水混著塵土,像是剛與人比了武急急趕出來的模樣。
陸海空定定的望著都護府臺階上的輕甲男子,眼神中滿是沉重。我不解,既是來投靠親戚的,看見親人了,為何還不撲上前去好好抱住撒一頓嬌。
空氣靜默了許久,終是由叔父打破了:“陸海空。”他沉沉一聲喚,是京城公子哥里沒有的沙啞與成熟,帶著男人應有的血性讓我耳朵與眉眼皆是一亮……
“叔父。”陸海空只喚了一句便沒了下文。我只覺衣袖一緊,垂頭一看,才見陸海空死死將我衣袖拽住,竟是緊張得動也不敢動一下了。
我仔細一想,我們逃離京城的訊息只怕是早已傳遍大江南北,朝廷面上不說,背地裡必定在通緝我們兩人,由其是在塞北這邊,因為朝廷的人必定能預料到陸海空會北上。陸海空也一定知道自己的處境,但是他卻不能不來,因為,這是他唯一能來的地方。
而今他要見的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叔父,他對對方一無所知,卻要將自己以後的命運全都依託在這個人身上,現在若是叔父淡淡說一句“抓起來”我與他便只有乖乖等著被送回京城。
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陸海空在賭,拿命來博一線生機。
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不舒爽感又冒出來了,生死抉擇,在夾縫中尋求生機,他用盡了他現在的一切的智慧和勇氣來博一個明天。我握住他攥得死緊的拳頭,與他一起沉默的望著臺階上的男子。
“心若海納,目放長空。大哥給你取了個好名字。”叔父哈哈一笑,大步走下階梯來,一手將陸海空攬進懷裡,狠狠拍了拍他的背:“好孩子,這一路累壞了。”
這兩巴掌拍的我心驚,就怕陸海空被他打得吐血。
我埋頭細細打量陸海空的神色,哪想他竟脹紅了一雙眼,晶亮的淚在眼裡打轉,就是不肯輕易落下,他幾乎是咬著牙道:“不累。只是爹……爹孃他們……”
叔父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
陸海空一閉眼,滿眶的淚水終是順著臉頰簌簌落下。
這是在出事以來他第一次在人前落淚。
一時間我心裡竟然有些失落的滋味,並非因為他找到了另一個可以依賴的人,而是因為我突然明白,原來,在宋爹算計了大將軍一家之後,陸海空再也不能像小時候對待宋雲祥那般坦誠的對待宋雲祥了。
即便有依賴,有尊敬,甚至有愛慕,但是都有了隔閡。
這個孩子堅強卻脆弱,聰明而極度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