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埠頭上一句出事,引來不少人的目光,一旁茶肆小廝都把毛巾甩上肩膀,側耳傾聽。 梁渠皺眉問道:“陳義叔,出大事?出什麼大事了?” “不知道啊,看著怪嚇人的,一個藍衣服的老爺親自上門啊,那穿的都是綾羅綢緞啊!還差一人跪在你門口啊!阿水,你是不是惹什麼禍事了?” 梁渠還沒什麼反應,陳慶江第一個喝罵,對著陳義就是一口唾沫啐過去:“呸,阿水能惹什麼禍事?陳義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咋知道,但那衣服我看得真真的,那叫一個滴溜順啊,顏色比天都藍,瞧著就不便宜,哪是普通人穿得起的啊?我瞧著一尺不至少要一兩銀子!一兩銀子!” 陳慶江捕魚水平比陳義好得多,還生了兩個兒子,兩人雖是同宗,陳義卻是各方面都弱了一頭,被罵後的陳義聲音小下來,但還是嘴硬,豎起一根手指,轉了一圈給所有人看,用盡生平詞彙描述來者衣裳的華貴。 周圍的漁民盡皆譁然。 “一兩銀子,那一件衣服,不得四五兩?” “怪怪,穿的哪是衣服啊,明明是銀子啊。” “阿水是不是得罪什麼大人物了。” 陳慶江見狀高喝道:“一個個的,瞎說什麼呢?阿水能得罪什麼人?既然是下跪,人家指不定是來賠禮道歉的!” 陳義這時候卻是有了膽氣:“哈,賠禮道歉,一個老爺?陳慶江你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嚷什麼,是真是假,過去看看就知道。”梁渠放下船槳,讓陳叔留下看船,順便賣掉魚獲。 “那不行,我得跟過去看看,真出事多一個也多份氣勢。” “行吧。”梁渠拗不過,轉頭對著漁欄高喝,“松寶,幫我看下船?” “好嘞!放心吧!” 林松寶早靠門口看戲,聽到後應聲下來,對所謂的禍事絲毫不帶慌的。 昨晚上一頓飯下來,他總算清楚老爹嘴裡的大出息是什麼。 林松寶可比陳慶江更瞭解楊師弟子的含金量有多高,義興市平陽鎮兩個犄角旮旯地方,還能有人威脅到梁渠? 除非有什麼欽差大臣腦子抽了,突然想來江淮澤野看看風景,梁渠剛好也腦子抽了,頂撞起來,楊東雄才有可能搞不定。 梁渠跳上岸走在最前列,身後跟著陳慶江,陳義也跟了上來,再後面是不少看熱鬧的鄉民,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心中擔憂的。 不少人聽到動靜從屋裡走出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讓這條隊伍愈發壯大。 街道上某間房屋偷偷開啟一道縫,縫隙中露出幾隻眼睛,最高的一隻眼睛看到人群走過,微微一眯:“那小子,我還真以為去了武館有大出息了,結果呢,我就說會惹事,看吧,都上門來了。” 第二隻眼睛驀然睜大:“不是,你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梁廣田不滿:“我說過,你自己不記得了,那小子掙了大錢,連叔叔都沒過來看一眼,能是個好東西?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一早就說他會惹事,伱看吧。” “那咱們以前不也沒借糧給他嗎?他還能來看你?” “那,那怎麼能一樣?那糧借了能有的還嗎,你懂個屁!”梁廣田惱羞成怒,前言不搭後語,丟下一句娘們家傢什麼都不懂後便奪門而出。 “當家的,你去哪啊?” “我過去看看,別這小子捅破了天,連累到我。” “誒,那等等,我也去。” “你去幹啥,不做晚飯了?” “晚一點有餓不死,你著什麼急。” ...... 薛成全在梁渠家門口踱著步,目光時不時瞥向那棟寒酸的土胚屋,心中震撼。 許多人成名後,往往會將自己的過去訴說的無比悲慘。 薛成全還以為小廝說的話是誇張,是人傳人,沒想到真那麼破,那麼寒酸。 薛成全沒有瞧不起,相反,他更不敢小覷義興市這位小漁夫。 漁夫是什麼,農民都大不如的賤業! 絕大部分漁夫一生的夢想就是攢錢買田,當個農夫! 小小年紀,能從一介白身成為楊東雄的弟子,以後還了得? 現在交好,我以後還了得? 想到這,薛成全又忍不住狠拍薛丁義的後腦勺,拍得邦邦響。 逆子,逆子! 還沒交好就先給他來一個交惡,想他八面玲瓏,才將家族生意發展到如今地步,怎麼生出這麼個玩意,欺負人不為錢,就為好玩? 薛丁義跪在地上,腦袋被打得左歪右斜,沉默不語,他的屁股現在都是爛的,鑽心的痛。 周圍鄰居都偷偷的開啟門縫看,連一旁的阿娣都不例外,但她不敢出去,生怕自己的目光惹來大人物的不快。 當密集的腳步出現在青石街上,薛成全一抬眼便瞧見人群中最亮眼的那個仔,大讚道:“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難怪能成為楊師高徒!” 梁渠一愣,莫名覺得這話似乎在哪聽到過,想說的話都給忘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