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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學分兩大類,一是勁法,二是招法。 猿拳中的打法與兩者皆不同,它只涉及動作要領與肌肉發力方式,普通人亦能學,大開大闔。 勁法則是氣血流轉之法,是更深層次的控制,擁有一定氣血量的破關武者才能使用,是控制全身勁力氣血,化為己用的方法。 融會貫通後,一腳一拳皆有更大威力。 有氣血勁法加持,用出猿拳攻擊便會更強,頗像武俠中使用內力的內功。 招法武學則是另一概念,是將氣血灌入兵器與拳腳之中,使之蓬勃而發的爆發性招式。 例如玄冰指,排雲掌諸如此類的具體招式。 梁渠接過胡奇遞來的冊子,快速翻閱,弓勁法冊子很薄,只有五六頁,那麼多天的字識下來,他讀起來基本沒障礙。 梁渠沒過多久便將內容記在心中,嘗試依照冊中方式催發氣血。 氣血流轉中,片刻後身體內果真有異樣,與煉皮融入體內的感受完全不同,氣血流轉不息,好似精力勃發。 一刻鐘過去,氣血流轉於經脈之間,愈發嫻熟。 梁渠感到這弓勁法好似為他量身打造,血脈僨張,勢由勁發。 他動了起來,以勁力法帶打法,氣湧,意動,勁出,拳風呼響,一氣呵成。 每一拳每一腳威力都提高! 原來這才是武者的真正戰鬥方式! 眨眼間,梁渠完全變了個人,威風凜凜,猶如神猴臨世,雙臂長甩,臂作弓弦,拳鋒作箭,剛猛爆裂。 就在他威風八面之際,胡奇手中短棍順勢一探,猶如打蛇七寸,點在梁渠胸前。 全身節奏被亂,梁渠勁力頓消,體內血氣憑空蒸發掉三分之一。 他頹然站在原地,像是被一棍打出原形的妖怪,被迫退出精力勃發的狀態。 “再來!”胡奇沉聲道,“什麼時候勁力不斷,連綿不絕,才算是有所小成!” 勁力法最重要的便是節奏維持,初學者看似能熟練使用,實則根本無法在實戰中用出。 稍與人過兩招便會瀉氣,疲憊不堪,尋常練習時必須有人不斷“打擾”,將氣力流轉練成本能,如此一來才不會洩勁。 此法與訓練打法的方式相通。 換而言之,胡奇是在同時訓練梁渠的打法與勁力法。 練打就得先捱打,不是傻乎乎的做疼痛訓練,是要在捱打中找到避免受傷的方法,屬於自己的節奏。 每一次被打斷勁力的運轉,梁渠體內的血氣就會消散頗多,不過三四次便耗光氣血,成為無源之水。 梁渠喘著粗氣,身體逐漸湧現疲憊感,可胡奇根本不讓他歇息,他扔下手中的短棍,擺出架勢。 “繼續,勁法不能練還有打法,你學會使用套路,現在就要把它用出來,來,朝我攻過來。” 梁渠深吸一口氣,提振精神,朝胡奇衝去。 “太笨了,不要暴露你的胸口,把握住你與敵人的距離!” “所有拳腳,兵器都是延伸,把你自己想象成一個圓,找到你的圓心,把我也想象成一個圓,找到我的圓心,你揮出的拳頭是一個圓,我的棍擊也是一個圓,每次的戰鬥,都有無數個圓。” “伱要保持你的圓心,來破壞我的圓心!” “不對,還是不對,你的破綻太大了,你連自己的圓心都沒找準,再來。” “再來!” “站起來,繼續!” 武館學徒早已離開,或是回去睡覺,或是回家。 偌大的演武場上,只剩下胡奇與梁渠。 梁渠一次次倒下,又喘吁吁站起。 ...... 夜,萬籟俱寂。 梁渠赤裸著上身,從後院水井中打起了沉重的一桶水,當頭澆下。 “呼!” 梁渠長舒一口氣,氤氳白汽從他身上繚起,與月輝遙遙呼應。 疲憊的身軀下是令人喜悅的收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那一點點熟練起來的打法,讓人慾罷不能。 胡師兄自身經驗豐富,理論指導又學至楊師,教導他可謂是輕而易舉,梁渠也是收益頗豐,對所謂的戰鬥有了一個十分清晰的瞭解,可惜,實踐跟不上理論。 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師弟,好了!”胡奇走出房門,對著梁渠喊了一聲,“等泡完藥浴就趕緊睡覺,明天一早我們繼續。” “是。” “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就住在東廂房。” “等等師兄,我還真有一件事。” “說。”胡奇言簡意賅。 “我與山鬼廝殺時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我們的面板看上去與常人無異,摸上去都十分柔軟光滑,實際上卻能抵禦刀劈呢?若想有如此防禦,不應該像牛皮一般粗厚嗎?” 胡奇失笑:“若真是如此,那練武豈不是把自己練的人不人鬼不鬼?人頂著一身厚皮,那多難看?那本《餘觀修性命有感》,師弟是不是還沒仔細看?” 梁渠汗顏:“不瞞師兄,的確如此。” “我猜也是如此,皮關衝開,身無異狀,可卻皮似牛皮,韌而不破,防禦大增,這裡的皮似牛皮,其實只是一種比喻。 《餘觀修性命有感》裡清楚寫明,武者變強的本質是‘我’與‘他’的界斷,或者說,是‘內’與‘外’的界斷。” 啥玩意? 梁渠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