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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當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這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故事,他們的死也是不同性質的死,但是有一點是類似的,就是說,開初,就他們對鳳姐而言,開初都有某種優勢,接著都是在鳳姐的導演下,轉為劣勢,最終走上絕路。
我們先說賈瑞。賈瑞是男性,他懷有調戲鳳姐的一種非分之想,他是主動地開始,他是來挑起這件事的。那麼這種非分之想,儘管是一種幻想,也可以看做一種優勢。當然我們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優勢是帶有很大的虛妄性。所以對於賈瑞,鳳姐只需要略施小計,稍微地調兵遣將,就把賈瑞把他置於一種又凍又餓,又髒又臭,欲進不能,欲罷不甘這樣的一種境地。當然,賈瑞之死的確屬於自投羅網;但是,這個羅網恰恰是鳳姐張設的。鳳姐一次又一次地假意地挑逗,虛情地承諾,完全合於“誘敵深入,圍而殲之”這樣一種用兵之法。那麼賈瑞他以假做真,執迷不悟,屢中圈套,而且還聲言,說是“我死也要來”。那麼當賈瑞最後不行了的時候,曾經到賈府來求人參,那麼王夫人找鳳姐,鳳姐就用那些須啊、末啊,渣渣末末去搪塞他,見死不救。那麼眼睜睜地看著賈瑞送命,果真應驗了那句話,因為開初鳳姐說過嘛:“幾時叫他死在我的手裡”,那麼應驗了她這句話。應該說,置賈瑞於死地,鳳姐帶有相當的自覺性的。這是她充分掌握賈瑞性格弱點的必然的結果。在這一個回合裡面,鳳姐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運用了自己所謂“模樣極標緻,心機極深細”,這是冷子興的話,運用了她這樣的優勢,陷賈瑞於非常歹毒的相思局裡面。
那麼底下,我們就來談尤二姐,就談“尤二姐事件”當中,鳳姐的這種“機心”。那麼比之於賈瑞了,尤二姐當時的那種優勢不是虛幻的,應該說是實在的。因為賈璉已經娶了尤二姐做二房,已經成為一個既成事實了;況且把賈府的內幕,鳳姐的劣跡都告訴給尤二姐,那個小兩口的日子,小日子過得非常富足、和美。那麼在這個時候,不能不說,尤二姐之於鳳姐是有相對優勢的,不僅指的是容貌、脾氣,尤二姐也很標緻,她的脾氣比鳳姐當然是隨和多了,待下人也很寬和。那麼不只是這些。尤其重要的是,賈璉鍾愛,並且尤二姐有生子育嗣的可能,這是鳳姐無法比擬的,鳳姐無可企及的。那麼尤二姐可能生兒子,這一點是鳳姐深知,也是她深忌的,深深忌諱這個。所以她估量要“反敗為勝”,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她就要煞費苦心,以退為進,造成種種的假象。
我們看《紅樓夢》裡面寫鳳姐親自出馬,素衣素蓋,這個是很有講究的,因為是國孝家孝嘛,所以她是素衣素蓋到了小花枝巷。她的那一番話,你去看,那番話很長,裡面完全是自責自怨:“只求姐姐進去,和我同居同處,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諫丈夫。喜則同喜,悲則同悲,情似姐妹,和比骨肉。……只求姐姐在二爺跟前替我方便方便,容我一席安身……”這一席話,不要說尤二姐把她認作好人,她把尤二姐迎進去了,連大觀園裡頭,除了少數比較有頭腦的人,都覺得鳳姐真是改弦更張了,這下都覺得她很“賢良”。那麼這是一個方面,是她“賺取尤二姐”。
同時,鳳姐有膽量發動一場官司,唆使張華去告賈璉,她就說,你就告我們家謀反也沒事的,就是告他仗勢依財,強迫退親,停妻再娶,等等。並且,把賈蓉扯出來,同時她就藉此生事,就大鬧寧國府。大鬧寧國府的時候,嚇得“威烈將軍”賈珍,賈珍這個“威烈將軍”既不“威”也不“烈”,立馬就溜走。那麼這個時候,就是把尤氏和賈蓉母子,搓揉得麵糰一樣,賠罪不及。那麼在鳳姐,衙門不過是一個手中的傀儡,收和放的線頭都在她手裡面。那麼從都察院這官府來說,它兩邊受賄,何樂而不為呢!收了賈珍、尤氏那邊的賄,又收了鳳姐這邊的賄,什麼“吃了原告吃被告”,這不是樂得的事嘛!所以我們說,鳳姐是緊緊抓住了尤二姐的弱點,所謂“淫奔無行”——一女侍二夫。那麼牢牢地抓住張華這張王牌,收放自如,行雲布雨,憑藉衙門的法,憑藉家族的禮,造足了輿論,佈滿了流言,使得二姐陷入一種軟綿綿、黑沉沉的一個陷阱當中,不能自拔,最終走向絕路。
所以,這個也像用兵一樣,鳳姐她是知己知彼的,她在明處,對方在暗處,即使她暫時處於被動,但是她也能夠充分地利用對方的弱點,把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最大的限度,使得事態沿著她設計的軌道來發展。
那麼在這個過程當中,鳳姐不僅要越過種種外部的障礙,而且,還要克服自身種種的矛盾。我們說,比方說吧,她同賈璉是合法的夫妻,但是並沒有真正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