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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夫,怎麼樣?要不要緊?”姜大夫摘下口罩:“唉,這已經是第九個了,營養不良,沒有別的,就是餓的,她是餓虛脫了。”說著,按玉芳的腿,“你看,已經浮腫了。” 楊老三問:“姜大夫,你看怎麼辦?”姜大夫說:“沒有別的辦法,趕緊打葡萄糖。小劉,掛吊瓶子。”護士小劉掛上了吊瓶。
肖玉芳還處於昏迷狀態。楊老三悄悄地伏過身來,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玉芳,良久。
肖玉芳睜開眼睛,她見是楊老三,把頭扭到一邊。
楊老三問:“ 好點了?” 肖玉芳掙扎著坐起來:“ 你走吧!” 楊老三沉默著。肖玉芳提高了聲音:“ 你走吧! 謝謝你!” 楊老三說: “玉芳,我知道你恨我,我欠你的。”肖玉芳冷笑:“咱倆誰也不欠誰的!
都過去了,你還是我師傅,我還是你徒弟,楊師傅,你走吧!”
楊老三望著窗外:“ 從你上了鋼校, 咱倆好長時間沒有在一塊兒說說話了。” 肖玉芳咬著牙:“ 沒什麼可說的!” 楊老三說:“ 我一直恨自己……”肖玉芳情難自抑:“我更恨我自己,我怎麼就那麼賤!一趟趟到你家去找你……”楊老三說:“我不該躲著你,可我也想為你好啊,沒想到我傷了你……”
肖玉芳淚流滿面:“ 你傷了我一輩子! 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為什麼不敢堂堂正正娶我! 你隔著窗臺送錢送罐頭, 有什麼意思嗎? 和偷雞摸狗有什麼兩樣! 我都不怕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你給我走!”肖玉芳下了床,用枕頭撲打著楊老三。
楊老三任肖玉芳打著罵著。
肖玉芳打著罵著:“ 是我走眼看錯人了,我活該倒黴,不過,沒什麼, 這杯苦酒是我釀的,你別害怕,我一個人喝了,不會讓你分擔一口,我還要讓你放心,這個孩子姓肖不姓楊,就是我死了她也不會去認你!” 楊老三還是站著不動。
肖玉芳瘋了似的撕扯著楊老三的衣服:“ 我知道, 這個孩子根本沒放在你的心上, 你從來不聞不問, 她是你的一塊心病是吧, 你說話呀! 你心裡揣著孩子嗎? 你睡不著覺的時候你想過孩子嗎? 沒有! 我知道沒有,你睡得比誰都香,呼嚕比誰打得都響……”肖玉芳打著,撕扯著楊老三,她一下子愣住了,小月玲的照片從楊老三內衣的口袋裡滑落出來。
大工匠 第十二章(7)
肖玉芳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照片。
楊老三慌忙從地上拾起照片。肖玉芳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給我! 你不配, 你不是她的父親, 她沒有這樣的父親!” 肖玉芳搶著照片,楊老三把照片一會兒夾在左胳肢窩一會兒把照片夾在右胳肢窩,他突然推開肖玉芳,大吼道:“別搶了!再搶我把它吞下去!”
肖玉芳怔怔地看著他,撲到床上,用被子矇住頭。
楊老三慢慢地坐到肖玉芳的床前,他捧著頭,輕聲地:“玉芳,我欠你的,更欠孩子的,這輩子讓我慢慢來還你吧……”他哽咽了,悄悄地站起來,搖搖頭,想走開。肖玉芳一把抓住了楊老三的手。楊老三一愣。肖玉芳掀開被子,露出臉,含著淚低低地叫:“三哥!”
楊老三眼裡含著淚,把頭扭到一邊。
肖玉芳含著淚,孱弱地說:“三哥,我一直在做一個夢。”楊老三不語。肖玉芳喃喃如訴:“夢見和你在一起。”楊老三不語。
肖玉芳無力地擺了擺手:“都過去了,你走吧,走吧……”又用被子矇住了頭……
厂部在開辦公會議。
程廠長講著:“同志們,情況大家都看到了,我們不能再這樣幹下去了,今天一天,七個車間三十多人餓昏了,全廠已經有五百多人浮腫得很厲害了。” 唐書記說:“唉,剛忙完了軍用特鋼,部裡又下了新任務,要得很急啊。宋副廠長,你分管後勤,我們能不能讓連班倒的工人像幹01工程一樣,每人補貼一個饅頭?”宋副廠長道:“我的老書記,不行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每人一個饅頭,太困難了,幹01,糧食是部隊調撥的,我沒轍。”唐書記問:“老宋,沒打埋伏?”宋副廠長道:“唐書記,八路軍還能打共產黨的埋伏嗎? 我現在是兩手空空。” 唐書記嘆口氣: “唉,鍛軋車間的兩面旗幟,肖長功和楊本堂,現在摽起勁來了,兩臺鍛錘像瘋了一樣,就是停不下來,這樣幹下去,人早晚會垮下去的。”程廠長嘆了口氣:“看著工人們這樣拼身體,我的心疼啊,可有什麼辦法?
這樣吧,咱們分頭下去搞搞慰問,多給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