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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茨有禮地點點頭,“很高興認識您,艾文。”
實際上這次的相識並不怎麼讓人“高興”,但巫師還是回了禮,表示自己也很高興能有這次的相遇。
“我昨晚肯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狼人貴族紅著臉說,“我聽說狼人一旦變身就會六親不認,狂暴異常……我完全不記得昨天的事了,”他苦笑,“所以每天月圓我都到沒有人的地方去躲避,想不到還會誤傷到您。”
我只是被嚇到了,艾文想,倒是傷到了您的手指。
“您是位鐵匠?”弗朗茨說,看著艾文的一堆家當。
“是的。”艾文說,四處旅行總得有個什麼名目才成,他便是走街竄巷的補鍋匠。
弗郎茨遲疑了一下,雙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在艾文以為他要提及昨晚的事時,他卻只是開口,“為了彌補我給您增加的麻煩,請一定要讓我有招待您到鄙府一坐的榮幸。”
艾文皺起眉頭,在這個非常時期,關於邪惡的恐懼已經把整個歐洲弄得神經兮兮,身為一個巫師他不得不多加小心,所以他乾脆地挑明話題,“您放心,昨天的事我絕不會說出去,我從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人……而且我過兩天就會離開巴黎。”他隨口扯到,以讓這位貴族老爺安心,必竟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這足以讓這個男人身敗名裂。
弗朗茨露出一絲苦笑,“謝謝您……這件事說來話長,但也無趣至極。大一點的家族總是這樣,您肯定會覺得無趣,那裡每一寸都透著腐敗的氣息,無非是一次陷害,沒能至一個繼承人與死地卻給了他另外一種一輩子的痛苦……他們甚至都把我埋了,我確硬要從地裡鑽出來,如果死了也許能更讓人愉快……”
他平順了一下呼吸,再次露出笑容,“我不該說這些,但我只是想告訴您……”
艾文點點頭,“我知道,您並沒有背棄上帝。”
男子的笑容變得舒緩了一些,“無論如何,”他改變話題,“請一定讓我機會答謝您,不然我會為自己的失禮而愧疚的。”
“只是舉手之勞。”艾文說,弗朗茨真誠地看著他,“至少讓我把衣服還給您。”
話說到這份兒上確實很難拒絕,而且艾文確實很想拿回那套衣服,所以他只好點點頭。弗朗駕輕就熟地走向一個小坡,從一塊石頭下面拎出了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套衣服、梳子、男士香水……艾文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想來弗朗茨曾經受過變身後赤身裸體的尷尬,但他第一次見到這麼講究的狼人。
他很快換下艾文破舊的粗布衣衫,穿上貴族樣式簡潔而不失尊貴的外套,艾文正想取回自己的衣服,卻發現弗朗茨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我當然要洗乾淨了還給您。”他解釋,可你只穿了幾分鐘而已,窮人家穿衣服沒那麼講究,艾文想,硬著頭皮跟在這會看似有禮卻作風強勢的貴族後面,看到他施施然地挑了一朵野玫瑰別在釦眼裡,驚訝於他的氣派,而身為一個巫師他甚至不敢大搖大擺出入巴黎的市區內——做賊的都難免會心虛。
顯然,他看著那人優雅挺拔的背影,可以推斷得出弗朗茨當年一定是不幸喝錯了什麼——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錯——而那種東西的成份裡多半有狼頭草,也許是有人想要謀殺他,但是陰錯陽差,也許是他的體質特別好,生命力特別強,所以他無幸去見上帝,反而成了一隻狼人。
他並不知道他是怎麼逃過這國家緊迫盯人的對於撒旦子民的殺戮、開始這種生活的,也許他確實擁有相當優秀的家世,優秀的足以掩蓋他黑暗子民的事實、。
被庇護的很好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知道自己很安全,可以心安理得地走在大路上而不用擔心被一群衝出來計程車兵捉起來,可以和所有的人正常交往而不用擔心被恐懼和辱罵,不用流著冷汗醒來,不用時時注意身後……
那種感覺一定很好。
艾文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如此熱鬧的地方了,即使有也總是匆匆而去,他很少有時逛街,在人多的地方走走什麼的。可是現在他不光走過了巴黎最繁華的大街,還要來到一位貴族家裡做客。
他打量著街上女士們花樣翻新的衣服,華麗新潮的帽子,空氣中飄散著甜甜的香水味兒,每個人的都不一樣,每個人都很特別,都很美麗。
“您以前到過這裡嗎?”弗朗茨問,看著身邊東張西望的鐵匠。
“我十二歲以前住在巴黎。”艾文說,後來因為局勢太緊張就搬到了里昂,接著呢?總之是一系列的遷徙,直到被斬盡殺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他想盡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