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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費心,給丫頭取一個?” 。 想看書來
崇德夫人
曾老夫人把泉兒拉近,帶著一臉疼愛之情,將她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今兒芒種剛過了6天,是夏季24侯的第8侯,《逸周書》說,芒種之日,螳螂生。又五日,鶰始鳴。又五日,反舌無聲。我看這‘始鳴’這兩個字就很好,孩子正好是讀書的年齡,蒙朧開智,將來會一鳴驚人啊。”
父親忙彎腰鞠躬,“謝聶夫人,這名字取得大氣,又好聽,又有內涵。”又把泉兒的頭按了下來,“還不快謝謝奶奶?”
此前,四月初十,安徽銅元局向藩庫及牙厘司借銀3萬5千兩,添置20部鑄幣機器,在原銀元局舊址設立。前期鑄造的銅元,為“五文”、“十文”、“二十文”3種幣值。郭楚凡是前任巡撫鄧華熙專門從廣東銀元局挖過來的高手,此次銅元局設辦,自然也是核心骨幹。父親到巡撫大院,是聶大人招過來的,就是與他商討銅元局開工之事。兩人正聊著起勁,卻聽到泉兒在一邊大叫起來,過來一看,原來頑皮,把手指頭夾進竹椅子裡去了,父親就不高興了,劈頭就要一巴掌打下來,曾老夫人伸手將他攔住了,“小孩子,誰還沒有幾件頑皮的事?”一邊笑,一邊就講起了她小時候到安慶的事情。
曾紀芬是曾國藩的滿女,也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工作之餘,看她屋前屋後玩得正歡,曾國藩臉上也會露出微微悅色。“滿女是阿彌陀佛相。”他常常這樣向歐陽太夫人說曾紀芬,話語中綿綿充滿兒女情長。湖南話“阿彌陀佛相”是“老實相”意思,說女兒憨厚,不會惹事,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在湖南湘鄉老家時,曾紀芬頭上老生蝨子,辦法想盡也除不乾淨,歐陽太夫人索性給她剃得光光,直到來安慶前,才給她留髮。那時安慶街頭少女最流行的髮式叫“抓髻”,也就是把頭髮盤在頭頂上。這之前,婦女頭髮多結在腦後,稱為挽鬏。相比之下,抓髻“做”的色彩更濃一些,它需要以鐵絲為架,然後將頭髮繞於其中,或向上,或向左右,形成不同的款式。雖然年齡不大,頭髮不長,但曾紀芬也吵著要漂亮。為曾紀芬梳頭的丁婆手腳笨了些,做出來的抓髻又寬又大,橫在小腦袋上,與她單薄的身子極不相稱。曾國藩看見了,伸開雙手比劃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來,“趕快街上去請個木匠,不把門框改大些,我們家的滿女如何進得去?”
“唉,這一說,已經幾十年過去了,人啊,不經老的。”說至此,老人臉上隱隱浮出一絲感傷,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無奈,而是看空世事滄桑的包容。泉兒睜大眼睛,看著老人,半天沒回過神來。老人那一刻的神態,包括那一聲輕輕嘆息,多少年,她也依舊清晰記憶。
儘管如此,泉兒仍喜歡“泉兒”這個名字。在家裡,“泉兒”是父親的專利,也只有父親叫她泉兒,甘爺和小媽都叫她乳名“秀姑”。秀姑是她的母親取的。她出世的時候,父親遠在他鄉,母親從接生婆手中接過女兒,見她生得眉清目秀,就順口叫出了這個名字。小媽嫁進來之後,一直沒有開懷,因此視泉兒如己出。父親也多次試圖讓她改稱“泉兒”,但沒有用,她和甘爺同一條戰線,硬把“秀姑”這個名字堅持了下來。 。。
小媽
小媽(1)
泉兒已經記不清母親的形象了,現在她最親最愛的,是稱之為“小媽”的繼母。泉兒對小媽最深的印象,是她揭開花轎布簾時的那一張臉,清純如他們家院中大水缸裡養的白荷。那時候,泉兒剛剛6歲,小媽大她一輪,也屬馬。嫁過來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起居於深宅閨房的小女子。
母親遇難後,父親並沒有再娶的念頭。但巡撫鄧華熙大人一再堅持:“你的婚事不解決,我這心上始終壓了塊石頭。畢竟,也是因為我,你才家庭破碎的。”
父親郭楚凡與鄧華熙是老鄉,也是廣東順德人,幼年讀過私塾,後來隨做生意的父親到南洋,說得一口好洋文。光緒十三年回國,正好廣東錢局籌辦,因而被招進來,為指導安裝使用修理機器的4位洋員洋匠當翻譯。郭楚凡肯吃苦,好學,頭腦又活,到光緒十五年正式開鑄時,整個鑄幣工藝,包括較準、熔鍊、煉鑄、輾片、椿餅、印壓等,無不精通。後洋員洋匠回國,郭楚凡就成為廣東錢局的不可或缺的技術骨幹。
光緒二十二年七月,鄧華熙由江蘇布政使調安慶任安徽巡撫。上任不久,便開始籌辦銀元局。次年三月,他安排候補道潘汝傑赴上海與德國商人訂購機器,當時簽訂合同註明“限期五個月”,也就是秋中就可運抵安慶。但由於是在“外洋製造”,因而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