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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寶頭痛也就在於此。作為安徽巡撫,他手頭可用的兵力,分為兩大部分,一是劉利貞統領的巡防營,一是餘大鴻掌管的第三十一協。巡防營共有3營,分駐城內、城外和各局所,官兵數在1500人左右。第三十一協的兵力,是巡防營的3倍,但受革命影響較大,很難自如把握。也正因為如此,朱家寶交待劉利貞的,是一個“守”字,增派兵力,東“樅陽”,西“八卦”,北“集賢”,南“盛唐”、“鎮海”5大城門,壁嚴森嚴,以不變應萬變。而交待餘大鴻的,則是一個“變”字,或待命,或集中,或調遣,始終把主動權牢牢控制在手中。
儘管如此,朱家寶還是不放心。當晚,他連飯也顧不上吃,就西從八卦門始,沿著城牆頭向南,腳步匆匆,直轉至集賢門,才回到巡撫衙門。剛在書案前坐下,劉利貞一臉慌張來報,說是在城門之外,發現兩名形跡的可疑的新軍士兵,透過審訊,得知“東門外炮營、西門外馬營已結約暴動,意在排滿。”朱家寶則大喜過望,老天有眼,讓他搶佔先機,為他與熊成基的較量,贏得了最為關鍵的時間。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六日,安慶城,炮馬營起義未舉,已先罩上一層黯淡陰影。
起義槍聲是從東城外炮營率先打響的,時間是晚上10點。初冬,子時時分,夜風在半空之上,由大龍山烈烈刮向江面,帶著尖厲的呼嘯,也帶著刺骨的寒冷。那一刻,炮營管帶陳昌鏞在營房,就聽見遠處隱隱有動物悠長的叫聲,如野鬼喊冤的那種般的淒涼。隨之,“轟隆”一聲巨響,營房門被人猛地踹開了,陳昌鏞當時就意識不妙,但還沒等他反映過來,衝進來計程車兵,就端槍“砰砰”兩響,將他擊斃於在桌前。生命消失最後的瞬間,他的理智意外清晰,辨認出取他性命計程車兵,一是張鴻堯,一是黃節。
炮營駐東門外迎江寺東棋盤山,離城三里許。當時的設定,管帶為長,下有隊官3員,再下有排長9員。非正式軍官,如軍需官、見習官等,有多名。兵分正、副兩種,加在一起,有380名之多,再加上號兵、護兵,總數400餘。炮營最具威力的武器,就是18門過山炮,另養有數十匹馬匹,出戰時,過山炮由馬拉動,十分壯觀。
管帶陳昌鏞被擊斃,隊官熊成基就是炮營理所當然的指揮長。面對朝夕相處的兄弟,他只揮一揮手,就激發出官兵火一般的情緒。激情四起的官兵,又熊熊一把火,把炮營燒成一片紅天。之後,400餘炮營官兵,拖著過山炮,穿過巍巍鎮皖樓,過三孔橋,過楊家山,又折向北,向城北陸軍小學堂進發。至步標,標統蔣與權早早在營外等候,起義隊伍擴容,起義陣勢擴大。
西門外馬營,排長田激揚按計劃鳴起起義槍聲。聽到訊號,周正鋒、張烈等兵弁,迅速闖入管帶李玉椿營房,與他展開面對面的肉博。李玉椿早對事態發展有所警覺,身邊還特地多加了兩位警衛,但此時,大勢所趨,他也無力對抗,一番肉博後,只得帶傷匆匆逃離。之後,起義官兵一把火將營房燒了,又手舉火把,列隊向東,趕往菱湖嘴子彈庫。途中,經過安徽陸軍測繪學堂,方復明帶著他的同學,也加入了進來。再往東,過柏子橋,又與陸軍小學堂的學生合流,到此時,西路起義隊伍,接近千人,形成浩浩蕩蕩之勢。
一東一西兩隻隊伍在菱湖嘴子彈庫匯合,守庫範傳國是範傳甲胞弟,已早早在此迎候。起義隊伍取得槍彈後,又兵分二路,炮營兵力主攻城北集賢門,馬營兵力主攻城西八卦門。
夜風之中,熊成基已隱隱經聽到成功的腳步之聲,他甚至可以想象朱家寶失敗後的沮喪之情。但他不知道,他與朱家寶之間的較量,正悄然發生變化,更多不利因素,如一天夜色,漫漫向他壓來。
方復明尾隨在熊成基身後,他同樣沒有感覺。 。 想看書來
惜敗
整個行動敗於一人之手,這就是駐守於百花亭的六十二標二營管帶薛哲。不是敗於他的懦弱,而是敗於他的猶豫。
按原計劃,熊成基率炮營北攻至集賢門,作為內應的薛哲,也應該將起義部隊,從城東北的百花亭,帶到城西北的集賢門,擊潰守城兵士,開啟城門,以策應城外義軍。薛哲按計劃成功發動了二營兵變,也將官兵順老城牆帶至北門內正街,可行至集賢門下時,薛哲驚訝地發現,城樓之上晃有許多人影。薛哲立刻明白,老謀深算的巡撫朱家寶,察覺到蛛絲馬跡,已經搶先一步,調增巡營兵力,加強了城池防守。攻還是不攻,在薛哲猶豫那一刻,起義軍的行蹤被巡防營發現了。也就是說,因為薛哲的遲疑,導致攻打城池“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