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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省光裕典本足錢2萬串,典屋1所;皖省城內住房東宅正屋17間、廂屋4間、寮屋6間。另外留備母親及三四兩房來省居住的正宅17間,也歸他們管理。不僅如此,他們另在孔城分有市房4所,田租967擔。在孔城,李家獨霸半邊天,他二叔李經邦名下,有市房6所,田租961擔;三叔李經鈺有光裕典本足錢萬串正,典屋1所;四叔有市房8所,田租914擔。方復明之所以尋求李國模資助,也正是衝著“孔城”這一層特殊關係。
不過,泉兒更關心的,是他們能不能經常見面的事。
“也許吧。如果報紙辦成了,我會住在安慶的。”
泉兒痴痴地笑著。長江盡頭低懸著夕陽,紅色的霞光映在她的臉上,生動而明亮。
開花的季節
開花的季節
宣統二年的春節,16歲的泉兒真正步入人生花季。因為方復明的出現,她的心情,也如同春天的季節,充滿明媚而溫暖的陽光。
但真正與方復明定下那一層關係,是這年的清明前後,女子師範學堂組織春遊,泉兒隨同學城西鴨兒塘。那是安慶的城西郊野,青山披黛,綠水籠碧。再往西,石門湖的風景更加醉人,特別是冬季,湖水半退,青色的灘塗一望無際,就會有包括天鵝在內的候鳥,到這裡來過冬。泉兒很少到城西來,見這山這水,自然一驚一乍,那臉始終蕩著笑意,那嘴半張著,露出一口讓人心動的糯米白牙。來之前,彭名保聽說他們要去鴨兒塘春遊,就介紹說,兩百多年前,明朝皇帝還在位的時候,有個吳應鐘的地方邑紳,在鴨兒塘畔建有一個觀賞亭,取一個字,叫“舫”。那時候,吳應鐘與阮自華組成了一個“海門詩社”,常來舫亭吟詩作畫。“秋水才深五尺強,雨餘小艇帶斜陽,呼兒促棹前村去,貪共山僧納晚涼。”彭名保說,吳應鐘這首《鴨兒塘舫亭晚霽》,寥寥幾句,將西城外的景色,寫到了極處。
當然,最讓泉兒興奮的,就是在這裡與方復明意外相遇了。
去年臘月末兩人江岸分手,之後兩三個月,方復明如四方行走的遊神,再度從她視線中消失。這中間,泉兒無論到哪裡,去學堂上學,從學堂回來,走親訪友,街上閒逛,都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期待他幽靈般突然出現。但一天天過去,一天天失望,一丁點資訊也收不到。那一階段,真讓她嘗夠了苦苦等待的滋味。結果,就在這西城之外,在沒有任何徵兆情況下,這個方復明,說出現就又出現了。見到他的那一刻,泉兒雙手緊緊捂在胸前,生怕不小心大聲說喊出來,又把對面的他,給驚走了。
方復明陪幾個皖北朋友來遊大觀亭。方復明把他們介紹給了泉兒。泉兒記住了兩個合肥人,一個叫吳暘谷,一個叫王天培。吳暘谷大概二十五、六歲,身子雖然有些單薄,但眉宇之間一股俠氣。王天培的名字泉兒是聽說過的,彭名保在編一本《合肥詞鈔》,中間就收有他的作品。泉兒喜歡一首《浪淘沙》,“大陸起龍蛇,素願方奢,憐君何事到天涯,應是匈奴猶未滅,無以為家;憂國賈長沙,莫負才華,年來浪蹤逐萍花,拔劍酒酣空斫地,潦倒同嗟。”她沒有想到如此高亢大氣的詞句,居然出自如此文靜甚至還帶一點靦腆之色的男人之手。自然由衷從心裡生出羨慕之情。泉兒後來才知道,他們這一班人,以遊玩大觀亭為名,目的是避開官府耳目,在此進行秘密會議,討論《安徽通俗公報》編輯方針和具體操作方法。事實上,從一開始起,《安徽通俗公報》就是安徽光復革命先驅性的喉舌。
泉兒與方復明相遇時,女子師範學堂的春遊活動結束,正沿西門外大街回城,而方復明,則與他的朋友從大觀亭上下來。看見泉兒,方復明也很興奮,按他自己的話說,小小地重色親友了一回,撇開朋友,拉著泉兒的手,重新回到大觀亭之上。
現在的大觀亭,是同治七年復修的,原先的建築,太平天國戰爭期間,讓太平軍一把火給燒了。安慶克復後,吳坤修主政安徽,在他的動議下,社會各界捐款捐物,花了3年時間,讓這“皖省第一名勝之區”,重現舊貌。新建成的大觀亭為兩層建築,雄偉挺拔,氣勢恢宏。大觀亭兩側建有一軒一榭,東為鏡舫,西為停雲舫,之間花木竹石輝映,曲道迴廊相接,更襯映出大觀亭“江天一覽,笑呼明月落樽前”的灑脫。
不過泉兒和方復明,在大觀亭上,並沒有慷慨激昂地抒發“倚檻蒼茫千古事,過江多少六朝山”的感嘆,而是親熱地相坐在長椅上,吃著剛剛從小食攤上買來的發糕。發糕是安慶城的特色點心,以大米為原料,加水磨成流汁,上鍋以大火煮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