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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又加強了一句:“我聽過。”
之後她拾起柔弱而又敏感得似不敢跟任何有生命力的目光對視的美眸,楚楚而堅定的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眾人沒料到這柔弱女子會這麼爽快,一時面面相覷。
陳劍誰說,“有關四幸的死,你能告訴我們什麼什麼?”
張小愁的眼神裡有千言萬語,每一個眼色都有愁有怨,但就像煤油燈焰舌上那一道藍火光影,不可捉模,但又比火更柔悽美絕。
她只一笑。
笑比不笑更愁。
張誕有阻止之意:“小愁……”
小愁一搖首,然後咬著下唇,堅定的向她的哥哥、父親、母親,用力一點頭。
“好吧,”張老頭兒嘆了一聲,終於極不放心也只好放心的說,“反正,你已長大了,什麼是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你自己都曉得的了。““爸,你放心吧,該說的,總是要說的,不該說的,又有什麼好說呢。”張小愁勇敢的向只有一個相識而其他都是初見的陌生人說,“你們要到哪裡去談?”
其實,這樣面對問題的態度,也談不上什麼“勇敢”,只是發生在張小愁身上,就讓人覺得她勇敢,很想鼓舞她那麼亮麗的勇敢下去。
“就這裡,好嗎?”
陳劍準沉著他說。
至少,他認為,這是一個可以教張小愁本人和她家人都比較放心的地方。
“我看這回不會是打草驚蛇了。”
“怎麼說?”
史流芳和駱鈴在細語。
牛麗生在傻笑。
“像張小愁這樣的女孩子怎會像條蛇?”史流芳大驚小怪的說:“哪有這麼優美、溫馴、輕柔的蛇!”
“對,”溫文伸過頭來湊一把嘴說,“至多,那只是打草驚蚊而已。”
3、失去的金鈴子
“你們想知道什麼?”
“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
“四幸是怎麼死的?”陳劍誰誠摯他說,“我們都很想知道。”
張小愁似是墜入了本是要刻意遺忘的回憶中。
她的眼色驚懼。
她的神色慌惶。
——就像是跌人噩夢裡,她不欲夢下去只有醒來,又像觸及了火,如果不被燒傷,唯有遠離那火焰。
要她說出那晚的事,就等於要她回到過去的憂懼裡,對這樣一個鏡湖清月似的女孩而言,非要有極大的殘忍才狠得了心去驚擾。
陳劍誰卻堅持要張小愁說下去。
張小愁大概是想說,要說、會說的,可是,屋前的犬,突然劇烈的吠了起來。
然後是三兩聲低沉的叱喝。
大吠聲立即靜止。
有的吠聲還變成嗚嗚的低鳴,就像狗兒見到了主人的樣子。
那兩三聲低叱,來勢極快,初時還明明只在路口,但一下子已到了門口。
那人奔走時所帶起的風聲,極其厲烈,但腳下踏步之輕,宛似無聲,若不是有狗吠,還錯覺只是在門外刮過了一陣風。
但那陣風已到了門前。
幾頭大大小小的狗,都跟在他身邊。
——那些狗乍見有人飛奔,沒認清是誰便吠了起來,可是一旦知道了原來是這人,都死心塌地的圍攏過來。
這人在門前一站,陽光遮去了一大半。
張小愁的位子是面對門口。
陳劍誰沒有回身。
他甚至不曾回頭。
大家都證了怔,溫文乾咳了一聲。用緩和的語音說:“朋友,我看你誤會了,我們只是來拜訪張小姐的。”
“胡說!”那人冷笑,“小愁根本不入識你們!”
“不是的。”溫文依然好氣地解釋:“張小姐和我是素識,還是四幸兄給我們引介的呢。”
“可是他們呢?”那人充滿敵意的說,“這些外來人!”
“外來人又怎樣!外來人也不是外星人,你沒見過從外國來的客人麼!”史流芳可沒好氣,“我們找的是張小愁、關你什麼事!”
然則他其實比牛麗生矮小。
至少矮上一尺餘,少了五十磅。
牛麗生日露兇光,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那幾頭野狗,本來就野性未馴,對屋裡這幾個不速之客正胡胡地低吼著,但牛麗生這一站起來,那些犬隻全都往後退,夾著尾巴,連叫也沒敢叫上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