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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何三的表情突然一垮,彷彿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來:“當時縣令派出了大約一半的衙役——大約有十個吧——上山去了。接著第二天,縣令家裡就收到了一個包裹,好像是從院子外被丟進來的吧。開啟一看,裡面是十隻左耳,血淋淋的,還有一封信,用人血寫的。裡面大約是說如果再來一次對那幫土匪的攻擊的話,下一次就是縣令的耳朵被放在包裹中啦!這可使那個縣令嚇得不輕,再也不敢動剿滅土匪的念頭了。可是皇帝的聖旨也不能不做,不然頭頂的烏紗帽就保不住。那天縣令想了半天,才終於是想出了這個餿主意來。當時我還是反對那個縣令的決定的,也說過不想去,想直接辭職算了。結果那個縣令聽後大為生氣,說如果這次我不去抓人的話,就把我的腦袋給交上去。他還說做完這次的任務,就隨便讓我辭職。當時我也是害怕啦!以前在戰場上的熱血完全都消失掉了,於是我就答應他啦!於是那天。。。。。。那天我就來到了你們家,把你們的父母給抓走了。。。。。。”
看著錢能與錢惠悲傷地眼神,何三的眼睛中卻是多了些什麼。他繼續說道:“那次的任務,死的也不止你的父母了。光我一個人,就抓了有上百個!當時幾乎是在街上見人就抓,終於是湊夠了名額,然後全都統一砍下頭來送到京城去了。然後我就辭職了,用以往積累下來的俸祿在這兒擺了個鞋攤。當時你們幾乎是同時來這兒乞討的!第一次與你們交談的時候居然發現你們的父母就是被我抓走的!當時我也是心痛,就特意照顧你們了些。現在終於你們還是知道了啊。我也知道我說這些都沒什麼用,畢竟也是殺父母之仇啊,所以說。。。。。。”
話未說完,何三卻突然從攤子之下掏出一把匕首出來!他看著錢惠苦笑一聲,就突然向著自己小腹插去!
錢能大吃一驚,想要伸手去擋,但卻也晚了一步,何三手中匕首在一瞬間就進入了何三身體之中。黑色的血順著匕首流出,把何三的衣服染成黏膩無比的紅色。何三的嘴角里也是緩緩滲出血來,但他確實仍舊在笑,笑得極為開心,滿臉放鬆的表情。
“現在,你們總歸是滿意了,我終究是無法苟延殘喘啊!兩個小夥子,加油吧!帶著你們父母的希望,好好活下去吧!”
說完,何三竟是眼睛一閉,便死在了錢能面前!
第二十八章 葬何三
readx;自何三將匕首插到自己小腹上,然後鮮血如泉湧之時,錢能就已經驚呆了。而周圍的人群,也是俱大叫一聲,然後紛紛四散奔逃開去。
“何叔!”錢能見何三倒在地上,已然氣絕的模樣,心頭卻突然一痛!在父母死後,何三就幾乎成了他半個親人。雖然沒有那麼誇張,而且在何三沒有死去的那幾年裡,似乎何三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罷了。不過當他一死,錢能還是感到難過。他紅著眼眶,走上前去將何三仍舊溫熱的屍體抱起,然後語調中透露出幾分傷悲與不滿,對錢惠說道:“我們走吧,出城找個地方去將何叔埋了!”
錢惠聽了錢能的話,心中也有幾分不開心。他皺著眉頭,向錢能抱怨道:“大哥,他可是我們的仇人啊!當年我們父母的身子都沒有下到土裡,你怎麼會想到把他給埋了?”
聽了錢惠所說,錢能卻是摸著鼻子嘆了一口氣。他把手搭在錢惠肩膀上,望著錢惠高大的身子,輕輕說道:“算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的仇也已經報了,阿爹阿孃在地下也可以瞑目啦!而這個何三,當年畢竟也是十分照顧我們。就算他殺了我們父母,這件事也得到了結了。你就看在他當年殺了許多蒙古人,也算半個英雄的份上,把他埋了,也算是積兩分陰德吧!”
看著錢惠仍舊是滿臉的不願意,錢能又嘆了一口氣。他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向著錢惠說道:“錢惠,這五年來,你可是有了大變化啦。這樣,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的話,那就先回去吧。反正何叔,我是一定要去埋得!其實說實話,錢惠,我還是更喜歡。。。。。。當年的你。。。。。。”
說完,錢能竟是直接回過頭來,抱著何三的屍體,一個人默默向著城門走去。
錢惠見到錢能的背影,卻是苦笑一聲。他心中默默的想著:“大哥,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冷血了吧!沒辦法,想當年我的血也是熱的。只不過這五年裡,充滿勾心鬥角的江湖把我變成了這樣。在這個地方,任何人都是要被同化的!我不殺你,你就要殺了我,這就是江湖的法則!冷血,才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式啊!”
“大哥對不起,當年的錢惠,已經回不去了!江湖,不是當年我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