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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下手,他自然會提供協助。但當下是有證有據的質疑,他並沒有讀心之術可以看穿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心思。這並不像個容許他硬來的情況。
把手鍊收起來不用是一回事,退還給多拉蒂又是另一回事。敢在他們進駐之後首天便行動,要麼是魯莽行事不知好歹,要麼是肯定他們不能傷及她絲毫。
“與其想著怎麼做才能撬開她的口,我更擔心她的後手是什麼。”說到這裡,路迦終於回過頭去看著永晝的雙眼說話。黑髮法師的神色冷靜如常,然而放在床上的指尖不自覺地曲了一下,抓皺了附近的被單,“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彷彿是聽到一個太荒唐的笑話,或者是一個虛假得錯漏百出的怪談,永晝駭然地勾起了唇,眸中閃爍過一絲笑意,路迦知道笑容背後的意味是什麼──獅王被同族張嘴咬下,在很清楚對方再用力也不可能傷及自己的前提下,對對方的膽大一笑置之。“我自然明白。但塞拉菲娜。多拉蒂又恃仗著什麼?現今培斯洛大陸上面的法師,還沒有一個人擁有與我們對戰的力量,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話裡的“我們”,指的自然不是正與他對話的路迦。
姑勿論結果如何,大陸上有一個人敢生起“獨力挑戰未來諾堤家主與龍族”的想法,膽量和野心便大得讓永晝也忍不住讚許:多拉蒂家想了那麼多年都沒想做成的事情,在女孩面前卻成了說做就做的反擊,真不知道她那三個姐弟知道的話,會有什麼想法。
“我知道。”路迦說。百年之前的輝煌已漸漸沒落,兩大家族再沒有出過能留名於歷史上的偉*師,女孩要是擁有與龍族匹敵的實力,即使她自己不願意也會被多拉蒂緊緊攥在手裡的。“可是我不認為她是個會無的放矢的人。”
永晝抱著雙臂,右手食指點了點肘上三寸,笑得依舊從容。“這樣一來,我今晚也得留下來觀察她的動向了。用兵器不可能傷得到你我,也就是說,她打算用魔法來應對了吧?很好,那就先談一談吧。”
以最平和的方式惹怒她,以最文明的方式將她一步步逼到想要出手。她愈是被纏煩便愈容易露出破綻,先以談條件的姿態去接近反倒更加有效。
她若是難辨形狀的千塊拼圖,那就讓她自己逐點描繪出全貌來。
“我知道了。你今晚可以留在這裡,但不需要在現場。讓我來解決這件事。”永晝的身份到底隔了一重,他們之中只有路迦自己能夠代表諾堤家族的意願,多了誰在場反倒顯得多餘。路迦說完這一句,又看了走廊外面一眼,猶如被誰監視著一般的不快感揮之不去,然而每每看去,目所及處什麼都沒有。
路迦朝著虛空皺了皺眉。
塞拉菲娜。多拉蒂快步走過小徑,靴底的小跟敲上石板時足音清晰可聞。
門前方形的小花圃仍然空著,和法塔市一樣,康底亞前幾天也下過一場大雨,泥土迄今還帶著一分溼氣,經過時也能隱約地嗅到屬於土地的氣息。明天他們便要動身往北,歸期未定,甚至連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老實說,要不是今天有客人留宿,塞拉菲娜。多拉蒂甚至懶得做飯。
既然都是要走,何必留下什麼麻煩。
她走到矮簷之下,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後退兩步抬眸看向樓上。二樓一共有四間房間,面朝街道的客房目前屬於路迦。諾堤。窗前的小掛簾並沒有被拉上,從她所站的位置可以看見一個角落。毫無動靜。
考慮到諾堤家族的作息,那兩個人應該還在睡覺。塞拉菲娜。多拉蒂有點困難地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剛找出合用的那一把,木門便被人從裡面拉開──
女孩猝不及防被拉得往前跌了一步,差一點點便撞到那人懷中。她尚且沒來得及站穩,便有一雙手伸到她眼前。“讓我拿吧。”
身穿黑色襯衣的少年站在她身前兩步,臉上一如既往地沒什麼表情,與衣服同色的短髮帶著天然卷,有一小撮曲起來的瀏海搭在淚痣上面,她看著便覺得癢癢的,但他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將之整理好的意思。
塞拉菲娜留意到了他語調裡有些許徹爾特曼語特有的連音,那種發音方式讓他的通用語聽上去低沉且慵懶,於是以再冷漠的聲線說話,也變成了慢條斯理的*。此前他只有在沒睡醒的情況之下才會這樣說話,塞拉菲娜有點不自然地歪頭以肩蹭去了貼在頰邊的一縷頭髮,下意識垂眸躲開了他的視線。
灰色的長褲之下,是踏在木地板上的赤足。難怪她根本沒聽見有人接近,女孩這樣想著,又暗自比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在路迦沒穿鞋的情況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