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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裡是怎樣做的?”似乎是想為她留一點空間,路迦並沒有回頭,而是單膝跪地,以指尖擦了擦破洞處一點凝血。在火光之下變得極為明顯,血裡泛起了紫紅色的礦晶碎光。“那裡有一千人,總不能一刀刀剮下去。”
“運用一下想像力。”她跳下桌子,站在屍體另一邊,第一眼看見的卻不是死人藍中帶濁的眼眸,而是路迦後頸上一塊微突的小骨頭。塞拉菲娜定了定神,直視躺在地上的啡發婦人──憑她殘存的半邊臉龐看來,她竟然還長得頗為漂亮,“唯有一滴不留地抽乾他們體內的血液,他們才可能停止活動,否則就連被炸去半邊身體他們也能夠爬過來繼續戰鬥,沒完沒了。可憐的傢伙。”
路迦陷入久久的一段沉默。
她並沒有打擾,事實上,她也沒有時間與心思去打擾。這裡有數之不盡的研究資料,如此規模的實驗不可能單靠一個人進行,古布亞起碼有半打幫手,而“他們”就真的只有一個諾堤一個多拉蒂,人數上已有所不足,只能以加倍的工作量來追上進度。
由進入地牢開始,她便一直在找有關極夜的部份。如果說極夜註定活得不長,塞拉菲娜更願意相信那是因為沒人盡力拯救過一頭風行豹。與女神立約還無可以轉圜之地,但被區區凡人玩弄的生靈不應該自生命冊中被抹消。至少不應該輕易至此。
“妳是在等我問,還是真的看不出來?”路迦以話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塞拉菲娜又走過去看了一看,答案是後者,她第一次觀察的時候被路迦分了神,是真心錯過了顯而易見的提示──至於現在,自然是一看便看穿了當中的巧妙。
“北境女性,四五十歲,中等身材。”她如此判斷,“別的不說,體格上倒是很接近勃勒提勞太太。連啡發和藍眼都是一樣的,不過這也是北方人常見的相貌,算不上是刻意為之。”
路迦微微偏過頭來,半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中,但她隱約看見了他眼底很小很小的笑意,像是海底裡一點微小星光,“那說明了什麼?”
“勃勒提勞太太是個很客氣的人,這裡就有個可以喝她家好茶的客人在了,她竟然還把東西拿出來招待我們。”塞拉菲娜笑眯眯地答過。“該輪到我了。古布亞放了一千個在外面亂跑,卻在家裡養了個跟他母親長得差不多的。原因?”
“古布亞。勃勒提勞想要用礦石為她治病。所以這條屍體才破爛不全。”路迦的回答比她的正經太多,但彼此都知道他們不在乎答案的真假。“以礦石入藥必定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以此作為線索,便可以追溯她身上有什麼病、或者是被誰種下了病──然後便可以找到一個方向去治極夜。”
塞拉菲娜眯起了眼睛,笑容摻進了一點與雙胞胎同出一轍的惡劣,“何必那麼麻煩?本人就在外面,出去問一問便知道實情是什麼了吧。”
“勃勒提勞夫人、勃勒提勞夫──夫人?妳醒過來了?聽得見我說話嗎?”塞拉菲娜一臉憂心地跪在沙發旁邊,路迦有一瞬幾乎要看看她裙下是不是有條尾巴在甩動,“醒了就太好了,請用一點茶吧。在說話途中妳忽然昏過去了,可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幸好妳醒過來了。”
娜達。勃勒提勞費勁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仍然不甚明晰,塞拉菲娜的聲音也好像來自水底一般含混不清。她也看見了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路迦,他正窩在軟墊裡面,表情還看不清楚,然而肢體動作完全沒有被嚇一大跳的跡象。不,他看起來甚至還比之前更加平靜。
嘴邊有暖意傳來,是塞拉菲娜把茶杯遞到她唇畔。兩口熱茶入喉之後腦內的重霧終於消散一些,她也想起了自己想要說的話,“是我又昏過去了嗎?真是不好意思,今次竟然麻煩到客人……”
塞拉菲娜眼神一閃。那個“又”字可圈可點。
“並沒有麻煩。恕我冒犯,勃勒提勞夫人,妳是不是有什麼病痛纏身?我丈夫略懂一點醫理,要是不介意的話,他或許可以給妳一些建議。”
娜達。勃勒提勞又看了一眼路迦。直至塞拉菲娜把後者也拉上關係,他才抹去了臉上事不關己的模樣,朝她點了點頭,卻仍然沒有開口。娜達清了清喉嚨,“醫生說我患的是保帕索迪尼唯症候群。”
這八個字終於讓路迦真正地動容。他該早點想到的。
大陸上不能被魔法治癒的病痛不少,饒是如此,保帕索迪尼唯“雪人症”也是當中極嚴重的一種。它不能被根治也無法緩解痛苦,多見於北方人,尤其是生過孩子的女性身上──這樣一想,他實在該早一點想到的。
由雙腿開始,病患的骨頭會漸漸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