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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做法自然是追回失物,然後宣稱在此期間的法令全部作廢,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不會太過影響城市的行政,壞處也很明顯:一旦有人複製出城主印,完全可以藉此來大起風浪,城主的正當性將會受到質疑。”
“第二種,則是宣佈重鑄一枚印章。”他舉起自己的食指,上面白金鑄成的戒環閃閃發亮,彷彿它本身已是某種寶石。“此前的法令全部作廢,此後出現同一枚印章的話,城主堡也不會承認它是合法。好處自然是消除一切潛在的危險,壞處則是破壞傳統──像千鏡城這樣歷史悠久的城市,塞壬象徵已經深入人心,要改掉不是易事,起碼要花上好幾年,甚至一兩個十年才能根除人們固有的印象。拿高選擇的是這種。”
塞拉菲娜衝口而出,“那這枚城主印豈不是不值……”
話說到一半,她恍然明瞭過來。
為什麼他們能夠如此輕易混入城主堡的核心,為什麼拿高會在他們到來之後不久便出差到鄰城,為什麼那天晚上在房內查賬的管家並沒有發現她,為什麼一切偏偏在拿高決意禁止走私皮毛之後屢生風波……當時沒有為意的細節,在此刻如河川入海,一下子便拼湊出事情的全貌。沒錯,沒有別的解釋可言。
要求賞金獵人前來偷城主印的,正正是拿高自己。
如此一來,舊有的法規可以全部重頒,來自鄰城的政治壓力也會消弭──拿高自己就是受害者,自然能夠把筆尖對準自己的敵人,反正沒有人知道真相,也沒有人會將之揭穿。
“皮毛只是一條導火線。”索爾咬著煙肯定她的想法,辣得嗆人的薄荷煙隨著他的吐息吹到她臉上,“拿高早就想要徹底改革千鏡城昔日的弊政,這個方法雖然粗暴了一點,卻也不是不可行。”
塞拉菲娜已說不出話來。她不可能宣之於口,但由始至終,她都覺得是這一邊虧欠了拿高父女。沒有泰爾遜和雙子,麗卡不至於要提早與父親分離,千鏡城也不會陷入混亂之中。而這一切,竟然是由城主親手製造出來的,他甚至還親口斥責過他們兩個胡來……
她身旁的木門被人開啟。已換過一身衣服的路迦赤足踏上地板,頸間還掛著一條毛巾,頭髮軟軟地塌著,有幾縷正黏在他雙頰之上。塞拉菲娜想要為他伸手撥去,瞥見那雙涼得像水一般的眼眸時,又停下動作。
索爾彷若未覺,朝路迦點點頭,開口之時聲音裡不乏微妙情緒,“歡迎回來。我聽說她為了你,差點把匕首扎到城主的獨女身上。或許你欠她一句謝謝。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步。”
路迦斜看了她一眼,聲調與目光都平靜得與平常無異,然而她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虛偽的寂靜,隨時都能夠被撕碎的一重假象。“謝謝。”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索爾這樣說著,重新直起身來。塞拉菲娜這才留意到他們兩個的高度的確相若,都需要她微微仰起頭才能對視,“有格列多訊息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親自過來一趟。”
“所以,有關於妳剛才說的那件事。”
塞拉菲娜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路迦已不客氣地佔據了她房內唯一的小沙發,過於高大的身軀窩在裡面,他不得不抱著自己的雙膝才能坐穩──這讓他看上去有點像是坐進孩子座位裡的成人,不合適裡面也有幾分格格不入的可愛。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暖茶,呷了兩口,又皺著眉將茶杯放到碟上,“妳說過打算要走。為什麼?”
“多拉蒂和諾堤混在一起,始終處處不便。也很不妥。”她找的理由堂皇得讓人無法拒絕,同時也讓聽的人知道那只是一個藉口,“我們一起行動愈久,雙方的猜疑便會愈重。到時候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一切都是未知。”
“差不多四個月了,妳才意識到這一點嗎?”路迦的回應簡單卻尖銳,“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麼事發生,但我願意找出答案,塞拉菲娜。要說服我,這樣敷衍的理由並不足夠,我想聽的是妳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而不是一個連妳自己也不指望我會相信的說辭。”
塞拉菲娜張了張嘴,沒有立即答話。
他想要真相?
真相就是兩大家族已經對他們生疑,真相就是她不知道重來一遍的話,她能夠為路迦。諾堤做出什麼。塞拉菲娜很清楚,當她與拿高談判時,縈迴於對方腦海之中的想法是什麼──那種與看瘋子無異的眼神,她在法塔市也曾領受過無數遍,但她沒有瘋,至少她不想失去理智。
沒有人能夠否認,這段關係走到現在,無論它被如何定義,都難以再繼續下去。事實上,塞拉菲娜之所以會答應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