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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陳天宇吃了一驚,看那烏鴉果然羽毛完擎、沒半點傷,那支沒簇箭掉在旁邊,箭桿上也沒沾半點血。心知這烏鴉之死,乃是受箭桿的激盪之力震傷內臟所至。心中驚道:“這烏鴉飛在高空,給利箭射死不足為奇,給箭桿震死,那漢子的手勁內力可真是驚人。”
陳天宇悶悶不樂隨書重返家,回到家中,只見父親正在客廳與人談話;那人年約五旬、相貌清癯,三綹長鬚,背微佝僂,活像個科場失意的老儒。
此人姓蕭名青峰,正是陳定基所請的教書先生,說起來還正是陳定基被貶那年請的。那年陳定基方任御史,官場應酬甚多,無暇親教兒子,有位朋友便薦了這位教書先生來,陳定基接談之下,見這人學問果然不錯,便聘用了。不久,陳定基就因上章彈劾和坤。被貶西藏,陳定基本來不好意思要他同赴邊疆,卻是他堅決同往,說是賓主相得,與其在中州落魄,不如同赴邊荒,陳定基感他意誠,待他有如家人。
陳天宇向父親和老師請安過後,陳定基道:“宇兒,你到哪裡會這麼久?以後可不準單獨一人去玩。”江南插嘴道:“有一隊賣唱的來了,今晚可能有戲看呢。”陳天宇橫他一眼,江南說溜了嘴,忽道:“教書先生,你見多識廣,可見過有人用沒有箭簇的箭射烏鴉的麼?蕭青峰神色大變,道:“什麼?”面如白紙,搖搖欲墮。陳定基慌道:“蕭先生你怎麼啦?“蕭青峰道:“天時不正,敢情是感冒了。”陳定基道:“江南,扶先生進房歇息。”陳天宇道:“先生不舒服,你不準多話,擾他不安。”江南道:“知道啦。”偷偷向陳天宇辦一個鬼臉,心道:“我又不說你接箭之事,你急什麼?”
陳天宇心中極為奇怪,不明先生何為如此駭怕。只聽得父親說道:“以後你可不要單獨去玩,沒事最好留在家中。你知道嗎?去年尼泊爾國的廊爾咯族侵入西藏,被我們天朝派兵打退,他們實不甘心,聽說他們派遣刺客來,要殺盡大清的官員,現在駐藏的官員,沒有護衛陪著,誰都不敢隨便走動。”陳天宇怒道:“真的?他們敢這樣的大膽?”陳定基道:“這是福大帥總部傳出來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福大帥即福康安,有人說他是乾隆的私生子,事屬無稽,難以入信,不過他是乾隆皇帝最龐愛的大將,卻是事實。乾隆重視邊疆,所以派福康安做駐藏大臣”總部設在西藏首府拉薩。
陳天宇聽了雖覺憤怒,卻也不放在心上。這晚他父親一早就叫他睡覺,他卻翻來覆去的盡在想那群賣唱的流浪者。那個神箭驚人的射手已叫他猜不透,那神秘的藏族少女的影子更己留在腦中,揮之不去。只要一閉上眼,就彷彿如在眼前,那冰冷的目光,那石像般的臉孔,竟象是黑暗中偷偷的瞧者他。忽聽得遠遠傳來一陣咚咚的鼓聲,又是一陣銅缽聲和喇叭聲,聲音單調之極,不論是敲、打、吹、拍,總是不緊不慢,音調節奏幾乎毫無變化。陳天宇知道,這一定是那群賣唱者在草原夜演,一個人在黑夜之中;聽這單調的毫無變化的音響,不覺有些毛骨悚然。
第二日一早,陳天宇剛剛睡醒,忽聽得江南在外面說道:“喂,你信不信,我昨夜見了一個女鬼。哈,真的,不騙你,一個女鬼!”
陳天宇吃了了一驚,只聽得江甫往下說道:“哈,那女鬼披著兩條紅綢,假髮拖到腰間,戴著一個三角形的面具,又長又寬的舌頭從口中搭拉出來;她還跳舞呢,轉呀轉的轉得快極了,我瞧都瞧不清楚。哈,她腋下還插著兩柄短刀,跳完了舞就大翻筋斗,那兩柄刀明晃晃的,叫人見了驚心,可她大翻筋斗,卻一點也沒受傷。後來她演完了,把假髮一除,面具一拉,哈,你猜怎麼樣?美極啦。我所見過的藏族少女,沒有一個比得上,只是面孔冰冷的,哈,還是像一個女鬼!”原來他是和看門的老王說話,說的是昨晚所看的戲陳天宇一聽,就知他準是說那個神秘的藏族少女。
看門的老王哼了一聲,冷笑道:“你這小子皮癢啦,老爺吩咐我們不要隨便外出,你卻偷偷一個人溜去看戲。”江南哈哈一笑,怪聲怪氣的回道:”我一個人溜去看戲?哈,老王,你又猜錯啦!你絕對料想不到,咱們的教書先生也溜去看啦,咦,說起來可比那女鬼還怪,咱們的先生哪…………”剛說到這裡、陳天宇已急急開門出來人立即喝道:“江南,你這多嘴的毛病幾時才改!快進來替我收拾房間。”老王見少爺生氣,俏悄走開,江南伸了伸舌頭,走入陳天宇房中,作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道:“少爺,你這兩天怎麼這樣兇呵?”
陳天宇掩上房門,道:“你說,蕭先生昨晚怎麼樣?”江南噗嗤一笑,道:“原來是少爺想聽故事,據我